一个汉子看向另一个汉子,有些懵懵的问道:“陈大哥,这事……怎么报上去?”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向沈毅出事的那座茶楼,“啧啧”了一声。 泼茶事件 伤口并不是很大。 不过血是流了不少的,擦血的白布都红了几尺。 许复一边包扎,一边问:“公子,您怎么……” 因为头有点疼,沈毅微微皱眉,无奈的说道:“不知怎么,被这些齐人盯上了。” 北齐在建康安插人手这件事,他非常能够理解,毕竟燕都城里,说不定也有不少陈国的人手,但是两国之间的事情,理论上来说现在绝对不可能落在他这个小秀才身上。 所以他觉得那个出云公主,多少有点毛病。 沈毅“写”的这两首诗,本就属上乘,再加上很应景,自然入了这位北齐公主的法眼。 最好的结果,自然就是把沈毅给骗到北边去。 许复两个人虽然笨手笨脚,但是这会儿也已经包扎的差不多了,沈毅坐在床边,微笑道:“说来当时还挺惊险的,好在我曾经闲下来的时候,看过一本话本,话本里的主人公,也用过类似的法门,情急之下就学了过来。” 因此当时他才灵光一现,套用了这个法子。 不过也够用了。 只要内卫看到了这一幕,那么他的嫌疑,差不多也就洗清了。 “不管回不回江都,将来总还是要再回建康的。” “将来中进士补了缺,说不定也会留在建康。” 他并不是一个人。 说到这里,他看向许复,笑着说道:“你现在觉得凶险,是因为咱们还太弱小,等将来咱们强大起来了,不管是江都还是建康,都没有人再能伤我们。” “不用。” 沈毅微微摇头:“就不要让我爹知道了,免得他挂念,你照常做你的生意,我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接下来,静观其变就是。” 皇宫德庆殿一处小房间里,大太监高明的案桌上,多出了一份内卫递上来的密报。 高明打开看了一遍之后,先是放在了一边,等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他才带着这份密报,在德庆殿里找到了正在批阅奏章的小皇帝。 高明手里端着一碗冰镇银耳羹递了上去,然后垂手站在皇帝身侧,笑着说道:“天气热了,陛下也不要太过劳累,适当要歇一歇。” 说到这里,小皇帝看了一眼堆叠如山的奏疏,沉声道:“这些奏疏,朕必须全部看了,然后找到他们的错漏,敲打敲打他们,这样以后不管朕看与不看,他们都不敢敷衍了事。” 高明面带笑容,开口道:“政事固然要紧,但是陛下也要适当性的休息休息才是,陛下您喝点银耳羹,奴婢给您说一件趣事。” 高明微笑道:“今日上午,北齐的那个出云……出云郡主,被人泼了一整碗茶水,狼狈不堪,颜面无存。” 小皇帝今年才十六岁,虽然自小被那些博士大儒教导,但是毕竟还有些小孩子天性,听到这句话,他顿时露出笑容,开口道:“什么人这样大胆?那些齐人没有去礼部闹事?” 高明微微低头,开口道:“那些齐人,前些日子在东市街闹事,砸了沈毅的铺面,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去东市街想要修缮那个铺面。” 小皇帝皱眉:“朕怎么不知道?” 小皇帝点了点头:“嗯,你继续说。” 这位大太监笑着说道:“齐人向来骄横,但是这一次可以说是丢尽了面子。” 高明低头:“正是此人。” 小皇帝笑了笑:“等朕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非见见他不可。”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建康城十分安静,并没有出现沈毅预料之中的变故。的脸,就算北齐潜藏在建康的人手们不来找他的麻烦,礼部衙门说不定也会来找他。 但是之后的几天时间里,不仅内卫没有人来找他,就连礼部衙门也没有动静,甚至那位出云公主吃了个亏之后,也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好像那天的事情全然没有发生过一样。 比如说沈毅当天泼了出云公主茶水的事情,被茶楼的伙计传了出去,一时间江都沈毅这四个字,在东市街上又小火了一回。 而就在沈毅在家养伤的这段时间,洪德六年建康乡试的主考人选,也终于尘埃落定。 一时间,曹状元的文集,在建康城里价格飞涨,不少书铺门口甚至出现了排队购买的场面。 不过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沈毅,也在自家的一堆书籍之中,把曹状元的文集给翻找了出来,开始细细品读。 即便是沈毅,想要考举人,也不得不去好生领悟曹状元博大精深的学问。 就在沈毅老老实实在家里研读曹状元文集的时候,一顶不起眼的轿子,停在了他的小院子门口,轿子停下之后,轿子旁边的一个小跟班来到了院门口,敲响了沈毅的院门。 两个年轻人虽然穿着便衣,但是可以发现,他们的身体都下意识的微微弯着,很明显平日里弯腰弯习惯了。 沈毅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打开院门,他先是看了看两个年轻人,然后又看了看两人身后的轿子,拱手道:“二位是?” 一个年轻人看向沈毅,笑着说道:“干爹有事找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