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鞭炮，就意味着火药早已经出现，不止用来军用，甚至已经开始“民用”了！ 沈恒站在沈毅旁边，笑着说道：“鞭炮自然是早就有了，咱们从小到大不是年年都放么？” 沈七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看着外面的天空。 他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扭头看了看沈恒，然后拍了拍沈恒的肩膀，勉强一笑：“好了，没事了，进去睡觉罢。” “我没事。” 重新盖上被子躺下来之后，他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睡意全无。 对着天花板愣神了许久，沈毅才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进入梦乡。 “目前最要紧的是考学，考功名，其他的事情……” “暂时不去想它。” 时间，从洪德五年，来到了洪德六年。 出发，建康城！ 因为上一次父亲沈章走得匆忙，没有能带什么东西回去，这一次沈夫人特意准备了不少江都的特产，让沈毅带到京城去。 这个时代，一个人上路是非常危险的，即便是江都到建康之间这种京畿之地，天子脚下，也很难说完全没有盗匪，沈毅如果自己上京，被偷盗了钱财倒也罢了，如果考牌之类证明身份的东西被偷了，那他这一年就要白忙活，还要回江都再等一年。 这个年代的大型商队，如果出远门都是有“保镖”这种安保力量的，不过江都到京畿之间这种天子脚下，倒也不必准备安保力量，一般只要五六个人同行，那些小偷小摸就不敢打坏主意了。 商队出发的日子，也就意味着沈毅出发的日子。 这封介绍信，是陆夫子写给自己几个学生，也就是沈毅那几个师兄的。 不过沈毅心里也清楚，这封信最好的用途，是他中了秀才甚至于中了举人之后，拿着信找到诸位师兄，一一登门拜访。 书院里，秦先生拉着沈毅，交代了许多院试的时候要注意的事项，并且给了沈毅一份“考试资料”。 建康府，虽然名义上与江都府同级，但是因为是天子所在，建康府已经成为了实际上的“京兆府”，甚至建康府的首宪在而是年前就已经改称“建康府尹”，而不是建康知府。 而建康府的学官，自然也就成了“京畿”的学政。 这种“考试资料”，自然是很珍贵的。 冬天天黑的早，沈毅回到江都城家中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这个时候沈恒已经返回了书院读书，家里只剩下沈毅一个人，再加上天寒地冻，显得颇为孤单。 因为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就要出发，沈毅不敢睡得太死，大概五更天左右，他就睁开了眼睛。 穿好衣服之后，沈毅点亮家里的蜡烛，然后看了一眼小弟沈恒的房间。 毕竟这孩子年纪还小，只有留在“学校”里，沈毅才能稍稍放心一些。 此时，沈家院子的门口，一个穿着厚厚衣服的少年人，已经等了好一会时间，见到沈毅从院子里出来之后，这个因为穿的太厚，动作显得有些笨拙的少年人，才对着沈毅恭敬低头：“公子。” 片刻之后，他才微微叹息：“前两天就跟你说了，今天天亮你去西城门等着就行了，天寒地冻的，哪里能这样在这里等？” “公子，我抗冻的很，往年冬天那么冷，我穿着单衣出门都没事，今年我有厚衣服了，就更没事了。” 许复微微低头：“公子，我刚到没多久。” 说着，他迈步朝着西城门走去。 两个人都可以算是少年人，他们从黑夜慢慢走到黎明，等到天色变得蒙蒙亮的时候，两个人终于来到了西城门。 领头人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身材有些偏瘦，他问明了沈毅的身份之后，先是看了一眼沈毅，又看了看沈毅身后的许复，沉声道：“先前的确有人来打了招呼，说让你们捎上沈公子一起去京城，但是只说带沈公子一个人，没说……” 这汉子不动声色的接过银块，他看向许复，然后又看了看沈毅，脸上也露出笑容：“沈公子，多带个人当然没问题，只是这位小少年有路引没有？没有路引，带去京城，他也过不了城门。”要有凭证的，沈毅可以凭着考牌出门，但是许复原先是乞儿，连户籍都不一定有，自然也没有去衙门办路引。 书童，实际上就是仆人。 “这就没什么问题了。” 二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好在……是辆有车厢的马车。 两个人来的太早了，商队也还要准备一段时间才能出发。 天色大亮之后，商队终于准备妥当，沈毅向三兄三嫂告别之后，才上了马车，与沈陵夫妇挥手作别。 马车里的沈毅，也露出了笑容。 马车缓缓启动，离开了江都。 沈毅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许复，笑着问道：“第一次出江都罢？现在是什么心情？” 听到他这句话，沈毅有些诧异。 “跟街上的人，还有几个弟弟妹妹学的，他们都是江都人。” “家里是做生意的。” 许复说话的时候，沈毅一直在看着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