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周来临，大四上要考的科目不算多，苏然几乎是临近最后才开始复习。 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合上电脑。这段时间一直在考虑未来，金融行业不会是她长期的选择，g也不会是她停留的地方。总归是要接管家里的生意，便想借着这个机会提前结束实习。 所以，在要不要咨询他这个问题上，她其实有过小小的纠结。但并未纠结太久，因为就是想问，想知道他的看法、意见，对于她将来可能不会待在t城这件事，又会是什么态度。 他们如今的关系，实在很难界定。 情侣吗？肯定算不上，至少他没有同意这种说法。 那天早上，她洗漱完出来，发稍还带着湿气。腿根处仍然酸软不适，只能一瘸一拐地往楼下走。 察觉到她的状态，男人微微蹙眉，大步走过来，很自然地将她打横抱起，往餐厅的方向去。 苏然挣扎了一会儿，没挣开，也就放弃了，乖乖靠在他胸口。 她想，任何时候，拥抱都是无法抵抗的。再多的情绪，如果是这种程度的、好像被占有一般的怀抱，都能被安抚下来。 女孩子始终看向别处。 苏然吸了吸鼻子，眼尾确实还带着点红，想说不是。但可信度实在太低，也懒得再就这个问题纠缠，还不如借这个机会问问那些自己关心的事。 她在说在一起这件事，抑或者他到底是不是她的，这件事。 她摇了摇头，发丝蹭在他的颈间。 “你……”苏然被噎住，睁大眼睛看着他，“那如果我说是呢？” 还是笑着，却很难让人感觉轻松。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透她所有的心思。 “做什么……唔……” 龚晏承含着她的唇瓣亲了一下，“什么时候养成这个习惯的？动不动就要走？” 龚晏承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的两颊，把她掰回来面向自己，“小朋友是不是都这么没有耐心？”他低声哄道：“我的意思是，你现在仍然有离开的机会。” 龚晏承瞧着她一副要哭不哭的娇气模样，心里有点软，耐心好得出奇。 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摸着安抚，“别生气。” 龚晏承静静注视着她。 撒娇或者委屈的时候，可怜的意味很多。 他对自己有深刻且清晰的认知。对性，对爱，对这个具体的人。会索求无度到什么样子。可以想见。 但是对她，他愿意多一些耐心，多一点克制。 龚晏承叹了口气，端着她的屁股，掂了一下，把人搂得更紧，“等什么时候你真的考虑好了，我们再讨论这个事。在此之前，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他的手从下颌滑到脖颈，她的脖子比较纤细，他手掌又宽又大，能够把她完全牵制住。他微微用力，很短地握紧了一下，又下移到她的肩膀上放着，“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他们偶尔会约着看电影、吃晚餐。有时在外面，有时在他家。 晚饭之后，他总是亲自送她回家。送到家门口，但是不会进去。 自从上次之后，他仿佛变得格外克制，分寸感极强。 只有吻。 大概只有那种时候，她才会有点他们已经不一样的实感。 到门口后，男人亲了亲她的额头，便站在那里等着她开门进屋，然后再离开。 她一开始没说自己要聊正事，故意用那种暧昧的态度撩拨，目光黏着他不放，仿佛自己稍后要对他做点什么似的。 苏然一怔，“您怎么知道？” 听了苏然的问题，他并未直接作答，而是循循善诱地问她，待在g和回家帮忙对她意味着什么？她可以获得什么，又要为此失去什么？何。零零碎碎，事无巨细，像倒豆子一样。在他面前，她总是有很多的倾诉欲。大部分时候，她都不介意把自己心中那些微妙的、扭捏的、不可与人言说的念头告诉他。 除却心底那一点介意，不知为什么，就是那么难说出口。 龚晏承静静听着，等她絮絮叨叨说完，低声道：“你纠结的根源是什么？” 男人手掌沿着她的肩膀下滑，落在她的手臂上，语气沉稳：“你最在意的是什么？” 如果把所谓的爱好、对事业的预期与父母的期待放到一起，她当然更在乎最后一者。对于父母需要她做的事，她很难有太多感觉，但父母的认可本身，她很需要。 原本纠结的问题，被他叁言两语就点明，他甚至根本什么也没说。 男人笑了笑，眼神有些深，“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 两人本来是相对而坐，龚晏承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这里。” 两具体型差巨大的身体挨在一起，并排坐着。男人一只手将女孩子圈在怀里，手掌按在她肩头，下意识轻轻抚弄着，温声开口：“我不太可能随便跟人上床，更何况我们不只是上床，”他沉吟片刻，继续说：“我当然调查过你。” “怕吗？” 更何况，她不是正常人，她喜欢这种事。但有些不好意思这么说。于是，只抿着唇不说话，然后唇角忍不住上翘。 她转移话题，头靠在他肩上，小声撒娇，“那爸爸调查出什么了？” 现在处于严肃的谈话过程中，这是极少数两人都默认不能引入特殊称呼的时刻。因为需要保持头脑清醒、身份对等。 她轻轻“噢”了一声，“那你说嘛……调查出什么了？” 他揉了揉眉心，“该调查的都调查了，”声音里有一点压迫感，“所以，不能当说谎的坏孩子。” 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了。 女孩子聪明地夹带私货，小心观察他的反应。 “就算我们都在t城，我也是一年四季到处飞，还不如t城和z城见面方便。” 他继续道：“两个城市汽车单程只要2个多小时，高铁1个小时都不到。有些人通勤的时间也就这样了，这种事根本不需要担心。” 苏然被他这样温柔地触碰着，身体都软了，脑子里更乱。她低着头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关键是……抓核心矛盾？呃……忽略这种边边角角的问题？” 然后。 苏然有点懵。竟然，竟然……要走？ 但现在氛围没到那一步，她实在有点放不开手脚撩……直接勾引什么的，的确有点突兀。 她上前拉住他的手。 甚至在他低头去看时，将手指慢慢穿插进他的指缝间，牢牢地贴合在一起。同时仰头望向他，眼里含着一丝期待。意思再明显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