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有很多人是信赖第一印象的。 在塞壬看来，这个小丑一样的七号，难道不该是任由自己蹂躏么？ “句芒和迦尼萨不是已经被你杀死了吗？” “谁规定了长着墨绿色头发的女人就必定得是句芒？或者一头印度卷发棕色皮肤的人就一定得是迦尼萨？” “不过确实那两个脑袋长得很像他们二人的脑袋。毕竟是为了迷惑你们的。” 他的身影就停在了巨大的烬龙脚边，却是看也看烬龙，依旧戏谑的说道： 但后来才知道，自然之眼和起源虽然都属于句芒掌控，不过二者一个在光，一个在暗。一个攻克的是世界已知的科学难题，一个则是将这些技术运用于稀奇古怪的方面。 哦，这一切其实我也没有比你早知道多少，值得一提的是句芒和我同样是二十多年没有联系，我也只是几天前才见到她。嗯……按照我与她相隔的时间来看，已经不能用女大十八变来形容她了。” “句芒的叛变……我不相信，你拿什么去说服她的？”塞壬到现在为止都还无法理解。 唐闲点点头，说道： 塞壬听懂了唐闲这句话的意思。 你选择与康斯坦丁合作对付我，也是为了所谓的秩序世界吗？ 句芒也一样，她对这个世界有自己的思考。 最后你或许会质疑迦尼萨为何也会倒戈，他其实没有倒戈，只是跟我达成协议，我会帮他杀死你，他会帮我对付康斯坦丁。这只是一场交易。” 在梦境里的塞壬几乎是无法战胜的存在。可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把戏。 他又惊又怒，想要驱使那些万兽进攻唐闲，想要在梦境里制造能够杀死唐闲的存在。 “即便你能把我拉入梦境，但我与其他人不同，精神层面的入侵对我一样是无效的。 唐闲的攻势伴随着话音而来，只是速度上却明显跟不上塞壬。 但塞壬也不好受。 这个梦境不同于以往。 而唐闲在这个梦里，具备着与他一般的权力。 梦里的一切依旧遵循着伊甸的法则。 在意识的世界里如果被重创，现实世界里肉身虽然完好，大脑却会受到不可逆转不可恢复的伤害。 地狱三头犬，大天狗，乃至苍龙与九尾妖狐。速度快到如同闪电一般的雷枭，又或者巨大的白鳞蛇妖，成群结队的弈牛与祖顿巨人。 这些生物里不乏毁天灭地的存在，他与这些生物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就像是在黑压压的兽群里，一道雪白的笔迹滑过，顿时间，这些冲过来的兽群就被直接给抹除掉，偶而留下的残躯也如同尘埃余烬，须臾间便彻底消散。 塞壬就像是不信邪一样，他第一次遇到在梦境里能够跟自己分庭抗礼的存在。 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持续了足足几分钟。 还有一些在深海才能见到的恐怖存在。 这是一种特殊的梦境，但凡唐闲对这些生物还有丝毫恐惧，都不该如此果断的抹杀掉。 塞壬当然理解不了唐闲对于这些万兽的看法。 满心以为这些强大的万兽能够抵挡住唐闲，却也只是让唐闲对于自己在梦境里的各种能力越来越熟练。 谁不想做个欧皇呢？不管多么强大的敌人，拖入梦中就能狂殴一顿，还能召唤出记忆里的存在。 对于梦境里的一切能力他也越发的得心应手。 他要拦住塞壬，但塞壬也不简单，无论唐闲做了些什么，他都能将梦境复原。 唐闲寻找着杀死塞壬的机会，塞壬的内心却还对康斯坦丁他们抱有一丝希望。 期望随着时间变得强烈，但又开始自我怀疑。 塞壬就像是一个恶客，闯入了某间宅子里，打算喧宾夺主，占地为王。 可唐闲不一样，唐闲是一个比劫匪还要凶狠的刁民，一旦闯进了他的宅子，打劫的可能就变成了被打劫的。 这是一个不死不休的战场。 塞壬有些惊慌，他知道物理意义上的进攻对唐闲没有作用。 唐闲识海里的怪物们已经被完整的展示了一遍，但唐闲抹杀这些怪物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唐闲没有回忆小时候被塞壬欺负的种种画面，也懒得发表什么胜利感言。 塞壬的心跳声如同重鼓一般，他恐慌的看着唐闲的拳头，预感到了极其强烈的危机。 形形色色的人类，昔日的同学，老师，朋友，上司……这些人都被塞壬拉出来。 但唐闲没有停。 他与塞壬的漫长追逐，这场梦里的召唤对决也终于到了尾声。 他明明比唐闲更快，却腿抖的无法发挥全部的速度。 生死之间，塞壬的大脑也开始急速的转动，想要想出能够困住唐闲的办法。 唐闲与塞壬之间再无任何阻碍。 局面是三对三。只要自己解决掉塞壬，胜负的天平便会大幅度倾斜。 但就在将要砸向塞壬的一瞬间，唐闲忽然听到了一声稚气的叫喊。 他的整个声音戛然而止。 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睁大了眼睛，带着些许的恐慌与不安。 没有任何进攻或者阻拦的意图，却就是让这个势不可挡的男人给停了下来。 他大概懂了一些，作为这个世界负责管控娱乐行业的幕后之人，塞壬想着这大概是唐闲的某个小玩具？ 塞壬慢慢的退开，梦境会随着主人的情绪而发生变化。 这一整个梦境似乎不再如同此前一般固若金汤。 如果当年没有遇到那个孩子的话，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大概会变得跟身后的人一样让人讨厌？也许朋友也没有如今这么多？ 他微微的摇头，幅度很小。看起来就像是整个人怔住，一动也不动。 他满心欢喜，估摸着大概很快唐闲就会因为强烈的情绪波动，让这个牢固的梦境瓦解。 当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快十年。十年里他认识了不少人，经历了不少事情。 “回到你的天堂里去吧。” 因为整个梦境就像是即将产生裂痕的巨蛋一样，可这种强烈的崩塌迹象却忽然间停止。 塞壬知道人类是有执念的，在梦里如果遇到了执念所在，很难从中挣脱。 直到那个小女孩的身影彻底消散，唐闲才缓缓站起来转过身看着塞壬，就像是知道塞壬的内心一样： 我对她也没有什么执念，我只希望这个世间是有天堂的，那是她的归宿。” 塞壬不知道为何，看着唐闲的那张满是杀气的脸，就像是看着一个恶魔。 在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托起的时候，塞壬终于彻底绝望起来。 “我也希望这个世界是有地狱的，因为那将是你的归处。” 梦境里唐闲一只手贯穿了塞壬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