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又一次打了哈欠,强撑精神时,玉郎停下故事,道:“娘子若是困了,便安置吧。” 男人淡淡看她:“走去何处?某是来伺候贵人的,自要在此过夜。” 困意顿时飞了一半,她瞪大乌眸:“我不是说了,不需要你伺候。” “的确是聊得不错,但这也不代表要……要那个呀!” 忽的,手腕被一只修长炽热的大掌握住,她身子陡然一僵。 “你你你……” 明婳懵了,待反应过来,一把推开身前的男人:“登徒子,无耻,下流!” 【37】 明婳的手被松开了。 明婳脸上依旧青红交加, 忿忿道:“都说了, 我要的情郎不是这样的!” 男人直起身, 抬袖朝她深深一挹:“还请娘子恕某冒犯之罪,某只是害怕管事的追责,官职未求到, 反而丢了性命。” 真是个混账玩意儿,明日定要和裴琏好好说道说道。 玉郎再次深深一挹:“多谢娘子。” 明婳也知此时已宫禁, 他无旁处可去。 他瞧着温文尔雅, 可方才握她手腕的力道强劲而滚烫, 熔浆一般, 实在把她吓了一跳。 明婳重新走到榻边坐下:“你继续给我讲故事吧。” 望着榻边小娘子清凌凌看来的眼眸,面具后的男人:“………” 俩人坐回榻边,继续讲起故事。 最终还是明婳先熬不住,困极了的脑袋小鸡啄米般,眼见着就要栽向案几,好在及时被一只修长的大掌托住。 看着掌心熟睡的娇靥,面具后的裴琏失笑。 娇小身躯拥在怀中时,她似是梦呓了一声。 昏朦的明珠光芒洒在她的素净脸庞,柔柔的,好似镀上一层清丽月华。 小傻子。 翌日,天光大明,风轻云淡。 昨夜,她真的翻了牌子。 可她不是在听他讲故事的么,怎么跑到床上来了? 还好,衣衫整齐,并无不妥。 外头传来婢子们细细索索的交谈:“起了么?” “都快申时了……” 明婳扶着熬夜之后还有些昏沉的额心,掀帘朝外唤道:“来人。” 单看那透过绿罗窗纱的明亮天光,明婳也知现下时辰不早了,再对上采月这张熟悉关切的脸庞,莫名生出一种做贼心虚之感:“谁带你们来这的?” 竹屋赏月? 但就她是如何躺上床,那位玉郎又是何时离去 稍定心神,她颔首道:“是,昨晚是和殿下在此处赏月,不觉夜深,便在这歇下了。” 明婳怔了下,细长手指下意识抚上眼圈:“乌青了?” 待明婳走到黄澄澄铜镜前,果然眼下泛着乌青,明显是昨夜熬得狠了。 不过就昨夜的体验,她今日真要找裴琏好好说道一番! 裴琏负手立于紫霄殿窗前,本在赏霞,却听得外头传来一声声错落的请安声:“太子妃万福。” 她今日着一袭夕岚色折枝兰花纹襦裙,腰肢纤纤,行走间轻动的裙摆在断断续续的霞影下染上辉煌碎金。 “殿下,太子妃来了。”身后响起福庆的提醒。 福庆揣着小心问:“可要请进来?” 当明婳入到殿内,裴琏也不弯弯绕绕,挥退宫人,开门见山道:“这般迫不及待寻来,是为昨夜之事?” 虽说找情郎这事是他一手安排,但青天白日里与自己的正牌夫君讨论这事,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裴琏以指点榻:“坐下说。” 当看到裴琏也走到对侧坐下,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她不禁蹙了蹙眉。 明婳没吱声。 玉郎怎么会是裴琏呢? “没什么,就是有点困。” 裴琏眉心轻动,下颌微绷:“昨日政务冗杂,变忙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