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果核扔掉，晃晃发酸的手腕，道：“你又尝不出味道来，何必吃得这么慢。” 虞楚黛轻哼一声，细细品也是白品。 随即，走到果树旁，摘下一大盘，剥开，自己吃。 高龙启单手撑头，眉目隐隐含笑，道：“贵妃，还有芒果没喂。” “陛下自己吃，爱怎么品怎么品，想多慢就多慢。” 高龙启把果盘放回桌上，贵妃不喂，他懒得吃。 不多时，御厨带着一长溜宫人过来，个个手中不闲，抬着几只巨大的铜铸冰鉴。 御厨从荔枝树上摘下几颗大荔枝，剥开后放在个小石臼中，又从冰鉴中取出冰块和青提，也放进去。他拿石杵将这些东西全部捣烂，滤出浅绿色果汁，倒掉果肉渣滓。 御厨将茶水和果汁混合，又加入冰块，摇晃均匀，饮品颜色清透，散发淡淡的花果清香。 虞楚黛眼巴巴望着高龙启在那儿细品，酸道：“好好的果肉都给你浪费了，取其糟粕，去其精华。” 虞楚黛心里发酸，这么新奇的好东西也不给她试试，手里的荔枝和芒果顿时不甜了。 他压根又尝不出味道来，装什么装啊。 高龙启压住笑意，将手中剩下的半盏递给她。 好喝！！！ 她仰头，通通喝光，将琉璃盏递给御厨，道：“再来一杯。” 说着，御厨从冰鉴中拿出各式点心，一一介绍，供虞楚黛挑选。 “这道是青茶茉莉冻，最近正是茉莉花开时节，故多采用茉莉鲜花入食。” …… 说完，高龙启自己走过来，端起那道鱼戏莲叶间，才吃上一口，就一副被腻到的表情。 虞楚黛看着委屈屈的御厨，再看看被破坏了一角的鱼戏莲叶间，心中暗骂高龙启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好吃！！！ 很快，她将鱼戏莲叶间吃个精光。 甜点都是小小的一份，吃下去后根本没感觉。 她正要偷拿，高龙启一个冰块扔过来，正中她手背，砸得又狠又准。 高龙启余光瞥她一眼，道：“贵妃，要听话。” 宫人们闻声而动，虞楚黛挡住道：“不准撤。” 虞楚黛对高龙启道：“陛下，你让他们先下去，妾身有话跟你说。” 殿内只余二人，回荡着高龙启嚼冰块的声音。 高龙启道：“贵妃要说什——” 她刚吃完酒酿冰酥酪，气息中带着丝丝酒香和奶香。 高龙启抿下唇，缓了一会儿才道：“贵妃要玩美人计，要知道，这点儿筹码不够——” 高龙启嫌弃道：“啧，亲朕一脸口水……” 虞楚黛站直身子，居高临下望着他，道：“吃人嘴软。” 高龙启扶额笑笑。 他不再说话，叹口气后，翘起条腿，倒在王座上，继续含冰块消暑。 虞楚黛会意极快，立刻奔到桌前，大快朵颐。 她在南惠家中时，天一热就苦夏。但这种需要用冰的小点心，只有丹寿城中最贵的几家铺子卖，还总是大排长龙。她不便出门，即使家中小厮可以帮忙买，等拿回来也早已融化，风味全失。 今天遇上这等好事，她当然得好好弥补下多年求而不得口福。 但凡高龙启流露出一丝丝阻止的意思，她立刻把他按在王座上，使劲亲一脸口水，堵住他的话头，再卖卖乖，他便只得由她去。 她吃得太饱，晚膳送来时，一口都吃不下，就坐在桌旁给高龙启夹菜，笑得甜丝丝。 她就笑着点头，夹菜夹得更殷勤。 忽然，虞楚黛手中筷子落下，脸上笑意全无，表情痛苦扭曲。 “疼——好疼——” 一查才知，贵妃今日竟是恰巧来了癸水，却贪凉吃下太多冰饮，伤到肠胃不说，还引起了宫寒腹痛。白，唇色全失。 虞楚黛听完太医们的话，喊痛的嘴立刻紧紧闭上，自知理亏。 果然，陛下面色不善，看向她的眼神凶神恶煞。 太医们开好药方，命小太监煎药。 高龙启接过姜茶，递给虞楚黛，“喝。” 见皇帝陛下心情不悦，太医们越发不敢多留，做好手里的事情后，纷纷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