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氏的人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这时候去,她安的是什么心,这还用说么? 侍妾进府,身边只带了一个小包袱,别的一概不许有。 替代都没法替代的。难道等王爷回府家宴时,还穿着这几身么,那就太寒酸失礼了,福晋那里也不好交代啊。 宁翘温声安慰她:“你如今跟着我,就别说这些话了。你是我身边的人,我还在这里,没有叫你出去请罪的道理。她们冲着我来的,哪怕就是今儿我亲自送去针线房,也一样会遭了她们的算计。” 那不就证明她没本事么? 或者福晋愿意再帮她,这一次都所求甚大,那再有一次的维护,又需要她付出什么呢? 烟霞道:“这是上贡的衣料。只怕宫里也留存不多的。南边来的时兴花样子,这么鲜嫩的颜色,怕是福晋那里也再找不出更多的了。” 宁翘瞧着这几件流光溢彩的衣料,微微含笑道:“府上往外采买针线,针线房的人,自己可能出府么?” 宁翘神色一轻,笑道:“那就成了。烟雨去洗个脸,定定神吧,将这衣料收拾收拾。烟霞去针线房请赵嬷嬷来一趟吧。便说我要量体裁衣。” 烟雨哭着回邀月堂的事,几乎一瞬就传遍了整个王府。 福晋这里知道了,问着身边的蒙嬷嬷:“宁氏这是什么路数?她想做什么?” 杠上了? 福晋轻轻一笑,也不枉费她舍出来那几匹衣料了。 半月后。 随着赵嬷嬷最后一手针线做完,才把细针撂下,身边的徒弟就是一阵欢呼,被赵嬷嬷瞧了一眼,忙都安静下来,生怕扰了主子们的清净。 赵嬷嬷身边手把手带出来的亲徒弟高兴道:“真是鬼斧神工啊。这针法技艺用上去,这衣料就跟没动过似的,竟一点也看不出被剪过的痕迹了。” 赵嬷嬷在府里是积年的老嬷嬷了,手上也有手艺的,总还是有些体面的,原也不用这样上赶着去一个还未承宠的侍妾那里。 出了那样的事,偏那位不急不躁的,倒是把针线房上上下下都用银子打点了一回,又哄的赵嬷嬷高兴,这拿了银子,不就卯足了劲儿办差么。 众人都有些羡慕赵嬷嬷,谁能想到这一位进府不声不响的,家里竟还有这样的能耐人呢? 赵嬷嬷来多回了,她是得钱又得益的人,当下一张笑脸跟蜜糖似的:“叫姑娘久等了。今儿这活儿就算成了。姑娘且瞧瞧,若是还能入眼的话,这衣裳就要做起来了。横竖没有多少时日了,姑娘到时还要上身呢。” 说起来这衣料,当初拿在手里时,就有种吴侬软语身在江南的烟水朦胧水乡之感。 到底还是有些语焉不详。偏偏她就知道的清楚。 说是贡上来的。其实就是那边心向大清的人,和已经降清旧相识们示好,悄悄拿了好东西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