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黑影，从底下爬出来。 荀定：“？” 警惕的视线一瞥荀定，又确认地面的铺盖。 水鹊犹豫了一下，劝道：“小川，有什么事情可以敲门进来的。” 红砖小楼里两个地道入口，一个在原本的杂物间，一个就在水鹊这间房。 房内原本的两个人看着他。 房间门忽而扣响。 房门推开了大半，客厅的白炽灯光线射入。 水鹊坐在床上，“听寒哥……” 看来还不止一个人回来。 “谢了。” ……… 好在小年是星期日，工厂单休，荀定也不用去上班。 要做灶糖，包饺子。 不然水鹊可能要跟着水川去吃食堂。 荀定：“酸菜馅，酸菜寓意好，算财你懂吗？” 荀定：“饺子是我做，你一个不会包饺子的，有什么资格提异议？” “还有，这里是我家。” 兰听寒把煤炉上的大铁茶壶提起来，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水鹊前方茶桌的隔热杯垫上。 水鹊吹了吹茶水，杯中泛起涟漪。 水鹊支着下巴说道。 水鹊摇了摇头，“不会，因为每年也只有几天年节会吃，你已经吃腻了吗？” 水鹊没有怀疑，“那就好，因为我还想吃你做的白菜猪肉饺。” 水川迅疾地转步，“院里还有白菜。” 他帮水鹊吹凉了热茶，传过去，“不烫了，可以喝。” 他们做了一大锅的饺子。 他们中午做灶糖，简单吃了点东西。 水川接了个电话，才从二楼下来。 水鹊怏怏不乐地盯着饭桌上的饺子。 水鹊抬眼问：“那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大年三十还回不了家吧？ 兰听寒道：“那我们先吃吧，吃完早些睡觉。” 不出他所料。 他们到供销社买完糖果饼干，裁缝店里的新衣新裤也赶制出来，水毅还没有回来。 水鹊搬着小马扎坐在门口，支着脑袋叹一口气，“我觉得妈妈和爸爸应该不会复婚了。” 敛起神色，问：“哥哥，你要不要写春联？” 火红春联贴在大门口和厨房后门口。 大年三十的大院很热闹，军区大楼内和大院之外工作的人都回来了，喜气洋洋。 各色花灯挂在街头街尾，孩子们成群聚集在一起，排成提着花灯的闪光游龙，游走在大院里。 他们已经是大人模样，和小字辈的那群孩子已经难以融入了，有的是下乡插队的，有的是正在当兵，都是趁着过年回家来探亲。 他把外面罩的厚棉袄脱掉，抱在手臂上。 小脸糖霜一样雪白，颊侧嫩粉，看起来有点像是漂亮过头的年画娃娃。 视线牢牢被水川旁边唇红齿白的小青年吸引住。 他推搡了群体里的其他人，才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水、水鹊，今年……过年回家了？” “哦哦，你现在都插队当知青啦？” 忽地，有人提起，“你们还记得，小时候每年过年才会来的那个吗？” 水鹊惊喜地问：“梁湛生？” 那人一拍脑袋：“哦对对对！” “我前两天听说，他爹的事，平反了。” “是道听途说的，不知道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