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鹊这次是胎穿,什么记忆也没有,要等长大些才好把记忆还回去。 他现在就是小孩脑海里一个“奇怪的神仙叔叔”。 他倒是不想看水鹊和这个小世界的男主有什么接触。 好在小宗主不会和他说:“眀冀才不是什么穷小子呢!” 纯阴体质的少宗主(2) 年岁稍长,比他要高了一个头,身上穿灰扑扑的破棉絮布袍服,在迎风的洞口,立得如同寒柏般挺拔。 毫不夸张地说,大概门派的杂役弟子都比眀冀穿的好。更何况是琼枝玉叶的小宗主,这种材质的布料,他都不稀得看一眼的,连给他的卧房当垫脚软毯也不够格。 小宗主观察细致入微,下了判断。 水鹊慢吞吞地挪着步子过去,因为之前他们还和眀冀起过冲突,当时剑拔弩张的,现在让他示弱请别人帮忙,他脸皮比同龄的孩子要薄一些,就不好意思起来。 水鹊抬眼去看眀冀。 整个人灵秀得好像能掐出水来。 见眀冀不说话,水鹊以为自己之前不礼貌让人讨厌了,既然有求于人,他不忘用别的东西做交换。 好像这么解释也不好。 水鹊急得挠了挠脸颊,也没人教过他怎么照顾别人的情绪,他都不知道怎么说话才好。 他还不能很好地掩饰与控制情绪,此时稚嫩的脸上隐隐有几分难堪。 水鹊和涂钦午面面相觑。 水鹊捂住了涂钦午的嘴巴,扭头对眀冀说:“全部,全部都要帮忙。” 等眀冀在山间的小瀑布边处理完整只雉鸡,艾绒一掩,火石一打,便升起炊烟来。 真、真厉害呀…… 他忘了早上被眀冀在墙边吓的一跳。 水鹊哼哼:“没想到,你还挺有本事的……” “你今天帮了我这个忙,”水鹊大方道,“那我过冬制新衣的真红六金鱼锦、杂宝织金绫那些都分你一匹!” 眀冀愈发觉得自己方才的难堪实在没有必要。 他摇摇头,“不必。” 眀冀觉得衣服只要能穿,足以蔽体便好,他早早下了决心,往后要一心向道的,就像他父母说的那样,修道不必求于外物,在意这些做什么? 回头看,水鹊和涂钦午已经毫不客气地撕扯鸡腿肉,大快朵颐了。 思过崖这种地方,哪里找得到调料? 看来是真的饿了。 ……… 落日熔金,火烧云一大片一大片。 堂弟没有他想象中那样躲在角落里哭鼻子。 水鹊在中间,正好能盖完整张斗篷,只大方地给两个同伴一点斗篷角来盖。 看来是他白担心了。 水鹊揉了揉眼睛,在模模糊糊的视野当中,看见了对方清俊的面容。 他们的动静不小,涂钦午和眀冀也醒来了。 功善堂是悟真派里让弟子领事项的地方,多是些下山除妖卫道、护卫商队或者帮助某个长老采取草药的杂事,完成了便可以换取灵石,门内只有年满十六岁的弟子才可以领取事项下山去。 他兴奋地问微生游意,“我要的水晶鲙、煎夹子和酸辣萝卜呢?游意哥你没忘了吧?!” 雪嫩嫩的小脸垮下来。 微生游意提起腰间悬挂的储物袋,“逗你的,这可是水鹊第六十七个一生一次的愿望,我怎么会忘记?” 上面插了几个签子。 微生游意放他下来,帮他托着小碗,眉峰一挑,“不分一点给你的小伙伴?” 他还一边嚼啊嚼,一边转过去对眼巴巴的涂钦午摆手,“不好吃的,不好吃的,我这次吃了以后都不想吃了。” 不过还是嘱托道:“你可别让宗主发现了。到时候小叔把我丢到思过崖顶上,我就再也不给你带零嘴了。” 微生游意的父亲没什么修真天赋,最后前任宗主让先天道体的微生枞挑起悟真派的大梁。 实话实说,微生游意对于高人修士的想象,大部分是以曾经的小叔为基础的。 骨相清绝,周身气质冷涩凌冽,目空无物。 落拓放旷。 微生枞也确实不负众望,让悟真派好歹有了化神期大能坐镇。 直到他看到微生枞闭关回来,抱了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如临大敌地问他父亲,孩子都是怎么养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