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修远：“……五遍。” 第二日的内阁朝会，还是在紫宸殿召开。 授课的地方就在紫宸殿偏殿。 只是不知道对方抄完河防通议没有。 ……没抄完也不打紧。 段璋高坐在漆金雕龙木椅上，身前是摆着诸多奏折的条案。 底下的内阁大臣全无异议。 同僚皆出了紫宸殿，聂修远本就没推动轮椅多远，忽地又转回去。 聂修远抬起视线。 他的骨架小，段璋的龙袍又宽大，大袖一遮，加上前面有条案遮住，无人发现异样。 聂修远猜测，说不定到紫宸殿抄书，也是沅亲王计划中的一环，装装可怜，让陛下帮忙说话，往后就不用再抄书了。 嫌贫爱富的黑月光（31） 不过好在有他之前的努力，聂修远妥协了，不再要求他抄书，只是每日正式授课前都要考察一下他昨日学习的内容。 以至于段璋在紫宸殿批奏章的时候，时不时就让他背书，一心二用，一边工作还能一边纠正水鹊背错的地方。 水鹊从河防通议学到水经注，在这方面虽说不上应答如流，但好歹能罗列出一二三点。 只是水鹊还是不大明白，段璋为什么要他学这些。 他又不用像男主一样每日四更天起来上朝，走什么官场升级流。 勉强上课上到腊月初十，乾宁节，本朝天子生辰，水鹊终于有了喘息的休息时间。 相国寺内的祈福斋筵结束后，皇宫内笙歌鼎沸，凤管鸾箫，大摆天子御赐宴席，宴请文武百官，光是菜式便足有一百零八道，八宝野鸭、 佛手金卷、砂锅煨鹿筋、 鸡丝银耳…… 他在相国寺给皇兄求了香囊，现在好好地挂在段璋的腰间了。 水鹊知道，段璋为了乾宁节接连五日的休沐假，加班加点地提前批完了堆积的奏折，有好几个晚上，紫宸殿几乎是彻夜通明。 散了筵席后，都将要回到东宫了，还是改道去了养心殿。 紫檀宫灯明亮，养心殿的宫人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 内殿绛帐重重，龙榻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好似要将心肺一同咳出来。 咳嗽声停了一阵，结果过了一会儿又压不住了，愈演愈烈。 这是……怎么了？ “小幺。” 不是旁人，是之前也为水鹊诊过病的，翰林院医官局的杜医官。 写了方子让大太监送到御药院去煎药送来。 水鹊上前，握住段璋的手，惴惴不安地问：“皇兄生病了，很难受吗？” 他挥手屏退内殿的宫人。 一旦劳累过度便会咯血。 可他是天子，九五之尊，普天之下的事项如此之多，无论如何，也是难以空出时间来休憩的。 水鹊好像终于猜到了什么，“皇兄，你不会是……” 是、是开玩笑的吗？ 御医曾经保守估计过，按照如今他的工作强度，大约也仅有十年时间。 除却天下百姓，段璋最放不下的，还是自己的弟弟。 思来想去，段璋认为还是将帝位传到弟弟手中，最为稳妥。 虽说以弟弟的能力，恐怕在十年之内不能够成长到独当一面，但是有魏家在，有他提拔的心腹在，想来或许是不成问题的。 他紧紧抱住段璋的腰身，仰面可怜道：“我只想当小幺，要皇兄养着我，处理政务这一类事项，我不行的……” 要是段璋继续持这样的想法，水鹊就一直没法脱离世界了。 这样的生活，绝对不可以的。 水鹊埋首，声音闷闷的，“聂先生骗你的，其实我什么也不会，齐民要术也背不清楚，皇兄不在了，那些人肯定不服我……” 水鹊问：【77，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宿主别着急，77向上面紧急申请，看看能不能更改皇帝的角色数据。】 水鹊当然更倾向于后一条路。 第二日，77号终于得到了大世界的回复。 数额相当于水鹊这个世界积攒的一半软饭值。 反正他后面的软饭值也是靠段璋的赏赐刷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