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关一舟留下来吃饭,去镇上买了虾,他说要做油爆大虾。” 先不说客人留下来吃饭结果上赶着自费买菜,回来还直接当自己家开始做菜。 他只好把黄花鱼放到院墙根的水缸里先养起来。 关一舟离开前,忽然瞥了一眼橱柜边放的书。 “你在准备考海员证?”他问元屿。 那本书封皮上印的最新年份都是前几年了,估计是元洲哥留下的。 仔细一看,其实也是兄弟之间眉眼相像而已。 “校长那边怎么说?”关一舟问,“你三年累计的逃课次数早就超过校规规定的上限了吧?那固执老头不是要扣押你毕业证吗?” 按照元屿之前逃课的频率,他今年就算毕业考试通过了,也会让他留级的,还是得再念一年才能拿到毕业证。 水鹊眨了眨眼。 白天肯定不能去,不然会给鱼鹰加餐。 可是他本来白天就看不清,晚上直接就是全盲状态了。 到这个世界之后,为了维持视力障碍的人设,77号其实是被限制了不能提供帮助和提示的,否则有违规的嫌疑,给监察者发现了,举报会扣除系统的年度绩效。 77号回答:【宿主稍等!我请示一下。】 【可以。】 让水鹊吃完了就把碗放在桌上,他回来再收拾。 他晚上估计会很晚回来。 结果洗完澡,锁上门,篮子里放着草绳串起的一条黄花鱼和元洲房间里藏的酒,另一只手牵着狗就出门了。 月头高悬。 从渔港绕道东山,上去是一条平整的土路,道路两边大概是有人定期割草,没让芒草伸到路中央来。 水鹊能看到视野里隐隐的白光。 找到了。 响声在晚上莫名渗人。 水鹊又叩了叩。 草垛里令人始料不及地冒出一团黑影。 牵着的德牧在夜里疯狂地吠叫起来。 年久的木门从里拉开,白炽灯光一下照出来,脚边蹭人的触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鸟类振翅声。 现任灯塔长从20岁开始守塔,迄今为止已经快九年了。 长期高强度工作锤炼出来的肌肉,以及岛上典型的日晒浪打的黢黑皮肤。 停在男人肩膀上的鱼鹰拍打翅膀,仰天啼鸣。 软言细语的,声音还没他养的鸟叫声大。 腰好细。 前几天去的时候,镇上都是有关面前这个人的流言,褒义的和轻微贬义的形容词堆放在一起,青年男女提起他时,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暧昧,尽管如此,青年男性谈起这个名字时更多的有种避之不及、又无法不去在意的别扭。 他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香气。 就提着酒,来到一个多年不近声色的男人家门口。 “有事?” 【前面的老铁冷静一下。】 刚才蹭得他裤腿湿漉漉,还把他吓了一跳的罪魁祸首,是翱翔到海岸线放风后回家的鱼鹰。 振翅鸣叫,不仅溅得主人一脸水滴,更是吵得人耳膜生疼。 德牧的眼睛在夜里显出绿绿的光,它如狼一般盯视着鱼鹰,喉咙发出威胁的低吼。 “煤球,嘘——安静一点。”他轻声警告着,安抚了几下手边毛茸茸的脑袋。 对比起他无情的“噤声”和推下鱼鹰的动作,面前的人对待养宠的态度有些多余的优柔寡断。 就像这个人一样。 他揭开篮子上蒙着的一块麻布。 这样的鱼,鱼鹰一顿起码能抓回来两条。 他的视线最后凝视着对方抿过之后显得更加红润的唇。 灯塔长没见过谁的嘴巴是这样的,或者说,他也不曾留意过谁的嘴。 没有美观的必要。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