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抬眼,好像可以听见他抬起下巴去望盛焚意时的木偶关节处的咯吱声。 观泠抬手接过盛焚意递给他的涂了果酱的夹心小饼干。 盛焚意对他讲话时的声音比少年时更加冷清,却多了更加克制理性的成年男性的魅力,当他把声音刻意压低一些时他的声音会比他的年纪显得更年长一些,如身居高位的年长者居高临下在命令他年幼无知又极不听话的妻子…… 和他丈夫的未免有些太像了……不然他不会这样害怕地服从命令的…… 盛焚意是对观泠很好的人,而丈夫是非常可怕的如恶鬼一样的男人,盛焚意……怎么会—— 这时他咬在嘴里的小饼干快掉下来了,他连忙回过神抬手接住了,他不敢看盛焚意的脸,在猜疑里他越发颤抖起来,唇色尽失地无法扼住地想了很多可怕的可能。 兄弟。 盛焚意和他的丈夫……是兄弟吗? “这是我亲手做的。”盛焚意难得多说了几句话。 亲手做的。 观泠这才反应过来。 观泠慢慢吃掉小饼干后他咬住煎蛋,煎蛋的表皮洒了一层薄薄的糖,不是观泠以前家里的厨师亲手调制的观泠最喜欢的奢侈糖,只是最劣质的白砂糖而已,吃进嘴里时甜得发腻,于是和记忆里的煎蛋味道一点也不一样,哪怕是同一个人做的,因为没了以前的糖,再怎么做也做不回一模一样的。 观泠咬住煎蛋,呜呜咽咽忍着不哭,泪珠子还是掉进了盘子里,他埋下头,不让盛焚意看见。 观泠吃完饭后,盛焚意已经离开了,拿了几本高中生物教材出了门。 可他不会洗东西,正当他苦恼地回忆盛焚意以前在他家给他洗餐具的样子时,餐桌上手机屏幕一亮,电话响了,是手机最初始的铃声。 观泠下意识过去接了,手机滑动一下还没看清来电人名字就接通了,他拿起手机,放在耳边,紧张地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想告诉对面那人盛焚意不在。 谁知对面那人电话刚通就自顾自一口气说完了全部的话,连给观泠喘气儿的时间都没给。 原来打电话来的这人,是盛焚意和他高中时的班长啊。 不过……同学会?班长邀请盛焚意去同学会吗?今天吗? 他忽然有些难过。 “没有……”观泠脱口而出,“班长……意意……盛焚意,他、他不在家。” “小公主、你你你你你你、你现在跟盛焚意住一块儿啊???你俩来真的啊???毕业就结婚啊你俩???”班长叽叽喳喳拔高音调道。 “真的!是真的啊???我的妈啊,我早听说你结婚了,原来是跟校草结的啊,我就知道盛焚意那小子心眼不干净,对你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