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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神异(1 / 2)

(' 第169章 神异

皂月珠星,人间良夜。

贾琏全然不曾留意过自个儿身后跟着个来旺,当下到得草穗巷第四户,探手便要拍门。却见那门扉虚掩着,内中一片静谧。

贾琏面颊直跳,心下暗忖,那贱人莫非这就走脱了?若果然走脱了,一千多两银票也就罢了,不过是他琏二爷半年多的用,唯独那通灵宝玉实在不好交代。若闹到老太太跟前儿,只怕这一遭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贾琏愈发着恼,眼见正房里有一灯如豆,大步流星往里而去。谁知方才进门,正与一人撞了个对向。

那人一身寻常百姓短衣,面色黢黑,脸生麻皮,贾琏扫量一遍便愕然道:“你是谁?”

那人也极为讶异,紧忙卸下背负着的小巧包袱,待贾琏仔细观量,便见那双眸子分外眼熟。

贾琏心思转动,顿时恍然道:“好啊,你还敢跑?贱人!”

贾琏怒不可遏,抡起巴掌便扇了过去。那乔装打扮的柳燕儿躲避不及,一巴掌被扇在了脸颊上,诶唷一声扑在了地上。右手兀自探在包袱里,紧忙寻了一物衔在口中。

贾琏迈步上前,一把揪住柳燕儿衣襟,抡起巴掌待再打,谁知柳燕儿忽而扭过头来,鼓动腮帮子猛吹口中竹筒。

但听得‘噗’的一声,便有一股灰烟扑在贾琏面上。贾琏惨叫一声,连打几个喷嚏,只觉此物奇痒无比,顿时撒开柳燕儿,双手胡乱抓挠起了脸面。

柳燕儿身形倒退,抬脚将贾琏踹下,起身兀自不解恨,又一脚将贾琏踹倒在地,这才冷声道:“我可不是你们贾家那等娇滴滴的姑娘家,有的是手段能治你!好歹咱们也算露水姻缘,你又何苦找回来?”

贾琏痒得来回翻滚,只不住的叫骂道:“贱人,贱人!你快把通灵宝玉还回来!”

柳燕儿嬉笑一声,将脖颈上挂着的通灵宝玉掏出来比量了下,说道:“这宝贝果然紧要,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你拿五千两银子来,这破石头原样奉还。如若不然,我便寻个地方砸了去!”

说话间一脚踩在贾琏胸口,柳燕儿俯身笑道:“二爷也不用急,料想五千两银子总要预备个几日,过几日自有信儿送到府上。咯咯咯……”

笑罢,柳燕儿背了包袱起身往外便走。那东梢间旁的灶房里,两个丫鬟、婆子俱都委顿在地、人事不知,盖因柳燕儿偷偷将迷药掺进了干柴里。

正房里的贾琏摸爬起来,寻了茶壶掀开盖子,一股脑地浇在脸面上。当下奇痒稍退,面上却好似针扎火燎般剧痛,一双眸子不住地流泪,看向各处都是模糊一片。

贾琏心下恼恨至极,盛怒之下胡乱在桌案上摸了把剪刀来,踉跄着便要追出去。谁知因着视线模糊,才出门便绊在门槛上,结结实实扑在地上,好半晌不曾爬起来。

此时柳燕儿推开门扉已然到了巷子里,谁想呼啦啦左右围了十来个人来,四、五盏灯笼将此地照得亮如白昼,七、八根哨棒将柳燕儿团团围住。

那柳燕儿神色骤变,先是一眼瞥见满面怒容的凤姐儿,继而又瞥见面上玩味不已的陈斯远。

柳燕儿心下咯噔一声,只道此番祸事了,再难以走脱。心思转动,盯着那陈斯远说道:“哥儿,我得手了,咱们快些走!”

陈斯远顺势笑道:“好啊,你先将东西给了我,我自会送你走。”

贾家一应仆役俱都瞧凤姐儿脸色行事,听了这二人答对,便纷纷看向凤姐儿。

凤姐儿冷声道:“你把二爷如何了?还有,那通灵宝玉呢?”

柳燕儿一把拽下脖颈上的通灵宝玉,嬉笑着道:“原来二奶奶是奔着此物来的,那可须得仔细了,免得我一时受了惊吓,再不小心将这通灵宝玉摔了。”说话间已然将通灵宝玉高高举起。

凤姐儿虽恼恨贾琏,可眼见柳燕儿如此作为,生怕贾琏遭了其毒手。当下便与来旺吩咐道:“你快进去瞧瞧二爷!”

来旺闷声应下,一摆手,贾家仆役便用哨棒逼着柳燕儿让开正门,来旺紧忙钻了进去。

柳燕儿小心挪动脚步,思量着走脱办法,与凤姐儿掰扯道:“二奶奶不用挂心,好歹夫妻一场,我还能要了二爷的命不成?”

不待凤姐儿言语,早一会子追过来的平儿便啐道:“呸!不要脸的骚狐狸,我们奶奶可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儿,岂容你在这儿嚼舌?识相的快将通灵宝玉还了来,不然一准儿叫你死无全尸!”

柳燕儿笑道:“我贱命一条,死便死了,哪里管得了是不是留全尸?事已至此,我莫非还能活着逃出去不成?只是有一样,二奶奶若是容我说会子话,将这内中缘由一一道来,我便将这通灵宝玉还了,如何?”

凤姐儿生怕柳燕儿另有算计,暗忖若是还有旁的贼人接应,那此番岂不是坏了事?她还在思量着,陈斯远就笑道:“二嫂子听她胡诌就是,我倒要瞧瞧她能说出什么来。”

柳燕儿惊奇道:“咦?哥儿不怕我坏了你的好事儿?”

陈斯远面上噙了笑意,心下不禁愈发笃定。柳燕儿想将他拖下水,又谈何容易?不说旁的,如今贾家各处主子都得了其恩惠,前后两回赚了多少银钱?他又在国子监闯出好大名头来,上头还有贵人保着,只怕就算柳燕儿实话实说,众人也只当其乃是临死前的攀诬。

他能想到这些,柳燕儿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眼见其气定神闲,便叹息着道:“哥儿好算计,明明是死局,偏偏被哥儿给走活了。”

陈斯远道:“我行堂皇之事,又何惧流言蜚语?你有话可说,赶紧将通灵宝玉还回来才是正理。”

此时院儿中传来来旺动静,道:“二奶奶,二爷脸面灼伤,旁的倒无大碍!”

柳燕儿便道:“我那药烟里混了石灰,他个傻子偏要用茶水去浇,可不就灼了脸面?”顿了顿,柳燕儿道:“原本我也想安安分分给薛家做妾室,奈何薛家要与夏家结亲,那夏金桂最爱弄气使性,待她进了门必不能容我。那日我在园中愁闷,琏二爷便来兜搭……二爷说二奶奶夜叉婆,素日里都要哄着,床笫之间连换个姿势都不愿……咯咯咯,我见二爷情真意切,又出手阔绰,这才委身与他。”

这话落下,凤姐儿气得面色煞白,一双拳头暗自攥紧,恨不得将一口银牙咬碎。

陈斯远便在一旁道:“这人坏了心思,不见得是真话,二嫂子不必在意。”

凤姐儿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还有呢?”

“还有?自然是二爷尝了甜头,便想着将我弄出府去,从此金屋藏了娇。咯咯咯——”柳燕儿娇笑一阵,又道:“我本待就这般跟着二爷出府的,谁想正巧撞见赵姨娘,她说府中最值钱的宝贝就挂在宝二爷脖颈上。你们说巧不巧,转头我就撞见了宝二爷,这才得了这通灵宝玉。”

凤姐儿极不待见赵姨娘,盖因赵姨娘明明是奴才出身,素日里却偏要在凤姐儿跟前装长辈。凤姐儿王家女出身,骨子里的骄矜又岂会瞧得上赵姨娘?又有王夫人略略挑拨,因是二人立时水火不容。

凤姐儿闻言道:“哟,这里头还有赵姨娘的事儿呢?平儿,你且记下来。”

“还没完呢,”柳燕儿看向陈斯远道:“二奶奶身边这位哥儿,可不是什么正经主子。实话告诉你,这人不过是冒用了陈家子弟的身份,实则与陈家八竿子都打不着!我跟着他来贾家,奔着的就是贾家之财!”

凤姐儿听得先前的话还纳罕不已,待听了最后一句,顿时撇了撇嘴。暗忖柳燕儿攀诬实在太过,若远兄弟是奔着贾家豪富而来,又怎会三番两次帮着贾家赚银钱?

旁的不说,单是那真假海贸,两回加一起凤姐儿就赚了不少。若不是被贾琏截去了丹丸营生,只怕来日赚得更多呢。

那柳燕儿一边厢说着话,一边厢缓缓挪动脚步,忽而左手手腕一抖,便有一枚金镯子落在地上。

当啷一声,顿时惹得提了哨棒的两个贾家仆役低头观量,柳燕儿情知三面合围,也唯有往后方才有一条出路。当下猛然将手中通灵宝玉丢出:“看宝贝!”

此举自是惹得众人抻着脖子观量,柳燕儿寻机扭身便钻进了小院儿里。

凤姐儿尚不曾吩咐,陈斯远已然有如离弦之箭一般追了过去,一旁平儿道:“奶奶去拿贼,我去将通灵宝玉寻回来!”

“好!”凤姐儿一摆手:“去两个跟着平儿,余下的随我拿贼!”

贾家仆役呼喝一声,叫嚷着往小院儿里挤去。

却说陈斯远几大步追进院儿中,心下忽觉不对,紧忙矮身一缩,便有黑乎乎的物什挂了风声砸在门扉上。

再看柳燕儿疾行往正房旁的耳房行去,又有贾琏哼哼着自正房里被来旺搀扶出来。

陈斯远瞧得分明,那贾琏手中还攥着一把明晃晃的剪刀。陈斯远心下忽生一计,两步追上柳燕儿,一脚踹在其后背上,口中嚷道:“琏二哥小心!”

那贾琏被喷了一脸的石灰与迷药,待来旺伺候着用菜油清洗过,脸上已灼得全是水泡,一双眼睛肿得烂桃也似。

他心下恨极了柳燕儿,听得陈斯远叫嚷,又见一模模糊糊身形撞来,贾琏慌乱下右手剪刀胡乱挥舞。

谁知也是寸劲儿,那剪刀不偏不倚正扎在柳燕儿脖颈侧,待剪刀掉落,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霎时间将贾琏染成了个血人。

那柳燕儿徒劳捂着脖颈,许是伤了气管,嘴唇翕动偏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时贾家仆役乌泱泱涌入,凤姐儿瞧见内中情形顿时蹙眉不已,抬眼又见掉落在贾琏脚边的剪刀,顿时不知说什么是好。

陈斯远死死盯着那柳燕儿,眼见其脖子一歪再没了声息,心下不禁暗暗松了口气,抬头蹙眉与贾琏道:“二爷拿住了她就是,何苦这会子就结果了?”

贾琏浑身颤抖,既有毙伤人命的惶恐,又有手刃仇敌的雀跃,只一个劲儿叫骂道:“黑了心的贱人,敢算计你家二爷,明日便将你丢去乱葬岗喂狗……嘶——”

陈斯远扭头与凤姐儿道:“二嫂子,这事儿——”

凤姐儿浑不在意道:“不过死了个贼奴才,不值一提。老爷的门人便在顺天府为推官,明日去一封书信请其了结此案就是了。”

又剜了那满脸血泡的贾琏一眼,凤姐儿吩咐两人留下料理柳燕儿,又打发其余人等去寻那通灵宝玉。

院儿中血腥气熏人,凤姐儿干脆避出院儿去。结果众人方才出来,便见提了灯笼的平儿面色凝重而来。

凤姐儿心下咯噔一声,她们主仆二人情谊非同寻常,凤姐儿自是知晓平儿这般表情,定是有些话不好与外人说。

当下打发了仆役散开,拽了平儿到墙角问道:“可寻见通灵宝玉了?”

“寻是寻见了,不过——”平儿将手中帕子铺展开来,便露出个四分五裂的玉石坠子来!

凤姐儿扫量一眼,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恼恨道:“贱人……这下可如何是好?”

却不知何时陈斯远悄然走近,扫量那帕子一眼,便低声与凤姐儿说道:“二嫂子,此事须得暂且瞒了老太太。”

凤姐儿道:“瞒得了一时,莫非还能瞒得了一世?”

陈斯远低声道:“既是通灵宝玉,自有神异之处……眼下虽四分五裂,可说不得温养一些时日就能恢复如初呢?”

神异?恢复如初?开什么玩笑!凤姐儿正要说些什么,忽而瞥见陈斯远眨了眨眼。

凤姐儿本就是个伶俐周全的,顿时明晰了陈斯远的心思。一个字:骗。王夫人那边厢自是瞒不过去,可总要瞒住老太太才好。

因着这通灵宝玉,老太太一直将宝玉当做命根子看,若通灵宝玉有了闪失,老太太急切之下难免生出事端了。若一个不好,惹得老太太病了,那时候可真就是天塌了。

凤姐儿便笑道:“远兄弟说的在理,既如此,此事倒是不好张扬了,免得外头以讹传讹的,再招惹了旁的贼人生出觊觎之心。”

“二嫂子所言有理。”

凤姐儿颔首,思量着道:“平儿,你留下照看二爷;”此事都怪贾琏,错非其色迷心窍,又岂会有今日之祸?因是凤姐儿这会子不想理会贾琏,干脆将其推给了平儿。“将那贱人的尸首裹了,留待明日顺天府打发捕头来查验清楚。”

待平儿点头应下,凤姐儿又道:“远兄弟,不若你与我一道儿去寻了太太说道说道?”

凤姐儿情知王夫人可不是个好脾气,未出阁时性子比凤姐儿还要泼辣几分。也是这些年在贾家被贾母磋磨的,这才每日修身养性、吃斋念佛。这通灵宝玉碎了,只怕王夫人立时就要发作,总要带个旁人去,也好让王夫人顾忌几分。

陈斯远正有此意,拱手说道:“好,那二嫂子先请。”

当下平儿留下来处置诸般事宜暂且不提。却说陈斯远与凤姐儿一路疾行,须臾从后门进了荣国府,又穿行园子寻到了王夫人院儿。

此时王夫人还不曾睡下。方才贾政回来,到得正房里略略坐了会子,便往赵姨娘院儿去了。自始至终王夫人都不曾提及通灵宝玉失窃之事……盖因此事尚且不好下定论,又因着二人早就相敬如冰,是以有些话王夫人也不愿与贾政分说。

金钏儿进得房里,道:“太太,二奶奶与远大爷一道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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