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1章 铁槛寺(求订阅)
这荣国府不好说,可在荣国府东跨院里,邢夫人总能做些主。因是前头傅试一来,邢夫人便得了信儿。乃至后头里头说了什么,都有小厮、丫鬟一并报与了邢夫人听。
她自是知晓陈斯远无恙,心下松口气之余,便忍不住要过来瞧瞧。
‘外甥’沾了是非,自个儿这个做‘姨妈’的去瞧瞧怎么了?说破大天外头人也不能挑理!
心下思忖了一番,邢夫人便领了两个小丫鬟往后头来了,结果正撞见那柳燕儿与远哥儿自房里出来。
她心下吃味,难免就挂了脸色,是以落座后便绷着脸,唬得红玉、香菱以为大太太厌嫌了自家大爷呢。
陈斯远二世为人,自邢夫人那不经意的一瞥里,便窥出小儿女形态来。心下暗乐不已,这邢夫人是心里吃味了?
当下奉了茶水便道:“燕儿自小原本是外房丫头,后来继母苛待,将我身边的丫鬟尽数寻了由头赶了去,无奈之下我这才将她调进房里。本想着过几年收房的,谁知天有不测——”
这话潜台词是他陈斯远跟那柳燕儿可没一星半点的干系。
邢夫人默默运气,思忖了一会子果然听懂了,面上逐渐缓和下来。
因着房里几个丫鬟都在,有些话她不好说,便只能说些场面话。
“哥儿,方才我与你姨父问过了,说是此事就算了了。哥儿往后安心在府中读书,再不好去外头招灾惹祸。”
“是,方才姨父也是这般吩咐的。”
邢夫人又道:“平安州节度的荐书不日便到,这优生不用考取,可哥儿也该多用心,免得来日降了监,惹得我与你姨父脸面难看。”
国子监坐监可是分院的,类似于差生班、普通版、清北班,每月有月考,每季有季考,月考头名积一分,优等的积半分,一年内能积累八分就能肄业。不够八分的,优等的升监,连续三回垫底的降监。降无可降直接开除。
此后或是等着授官,或是下场秋闱,不一而足。
陈斯远如今一心想着活命,哪里还去想什么国子监?
暗自观量邢夫人,见其说话之际也心不在焉,时不时便朝自个儿瞟上一眼。陈斯远心知肚明,这女子唠唠叨叨,实则不过是想多瞧瞧自个儿罢了。
陈斯远心下古怪,又极为熨帖。他依稀记得原著,只道邢夫人是个贪鄙蠢妇。如今看来,贪鄙是有的,蠢……也有些,可这等不用人负责,满心满眼都念着你,还要给你生孩子的女子,哪个男的拒绝得了?
或许有正人君子为之不耻,可陈斯远不是正人君子啊。
暗爽一番过后,陈斯远心下叹息,思忖着若来日果然不能逃出生天,不若再给这女人留些体己,也算自个儿不曾辜负了这一番情谊。
邢夫人絮絮叨叨说了半晌,茶饮了两盏,眼见天色不早这才领着丫鬟回返。临别之际还在门前回首盯了陈斯远一眼。
邢夫人走了,惹得陈斯远心下五味杂陈,好一会子不曾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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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风雨飘摇,荣国府小院儿里却难得闲适起来。陈斯远也不出门,某日干脆自提了楹联: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过得几日,邢夫人又寻了他两回,奈何每回王善保家的那老货都腆着脸不肯走。莫说是邢夫人,连陈斯远都愈发不待见那老货。
时日一晃而过,到得十七日这天,陈斯远果然领了香菱、红玉、芸香,借了荣国府马车,往那庙会寻去。
游逛了半日,众人纷纷尽兴而归。那香菱得了一件灰鼠皮斗篷,红玉、芸香各得了一副金包银的头面。
转天陈斯远便与香菱定下,二十二日一早送香菱往如州而去。
待到了二十一日夜里,本该是红玉值夜,也不知香菱如何分说的,夜里便换成了她。
仔细服侍着陈斯远洗过脚,香菱倒了水又给自个儿洗漱过。眼看要进东梢间,香菱又迟疑起来,转头儿寻了脂粉略略敷了,又在唇上沾了胭脂,这才噙着笑行了进来。
到得近前低低唤了声‘大爷’,陈斯远抬眼,二人视线交错,便再不说旁的。一时间交颈效鸳鸯、锦被翻红浪,自是不提。
待云收雨歇,眼见香菱又欺身腻歪起来。
陈斯远笑道:“你这是——”
香菱委屈道:“大爷……今儿个不若要了我。”
陈斯远怔了怔,强忍着心下激荡,抬手轻轻拍了她腰肢一下,笑道:“胡闹,你才多大岁数?还早着呢。”
香菱哼哼一声,径直趴在陈斯远胸口,幽幽道:“当日若不是太太、宝姑娘拦着,只怕早二年我便被人要了去……哪里就早了?”顿了顿,忽而抬眼道:“不知为何,想着明日便要启程,我这心下便很是不安……大爷,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这些时日二人时不时朝夕相处,陈斯远本就信任香菱。他在外间自是警醒不已,时刻遮掩了心下焦虑。可与香菱在一处,放松下来的陈斯远难免露出行迹来。
陈斯远眨眨眼,顽笑道:“是了,大爷缺银钱了,干脆将你卖了个好价钱。”
香菱怔了下,随即掩口痴痴笑将起来,道:“大爷这话才是哄人,我不信。”
陈斯远胡诌道:“那桩事牵扯前程,我又走不开,就只能靠你了。哎,想起来难免心下忐忑不安。”
香菱便正色道:“大爷放心,我,我就算拼了命也要办妥当!”
陈斯远笑道:“嗯,那就托付给你了。”
香菱应下,与陈斯远对视半晌,忽而又顽皮一笑,身子泥鳅也似一路下滑。
陈斯远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纳罕道:“怎么又来?”
香菱半晌方才吞吞吐吐道:“明儿个……我就走了……左右大爷也要憋闷着……不若这会子放纵一回……”
陈斯远闻言便只好依着她。时而他抬头观量,便见:胭脂染就丽红妆,半启犹含茉莉芳。一种香甜谁识得,殷勤帐里付情郎。
俄尔,香菱道:“大爷可要换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