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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站了多久,笼舍里的鸡打起了鸣,淅淅沥沥的雨渐渐停下,日头从云翳后边钻出来,师傅才喊了停:“艾官、龄官今儿练习有错漏,早饭不给吃,其余人去小厨房领一根玉米和一小碗甜菜。”艾官坐在厅里的椅子上长吁短叹:“我连着七日都有错漏,已经一周没吃早饭了。倒是你难得,各项一向都是拔尖的,怎么今儿没站稳,还崴了脚?”“大约是雨天木桩子滑。”淮南月道。“唉,师傅常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艾官伸了个懒腰,“可我觉得我就不是这块儿的料。我婶娘把我送了来,说是让我学门技艺傍身,可这儿比不得其他地方,一进来,便再难出去了。”淮南月“嗯”了一声。艾官转过头笑道:“你今儿倒是沉默寡言起来。怎么,有心事?”淮南月找借口:“脚疼。”“让我看看。”艾官低头去瞅,这一瞅便吓了一跳,“诶哟,脚踝怎的肿如此高?!我好久没见过这么重的伤了!我箱子里有红花油呢,等我给你去拿。你莫再走动了。”……什么叫“好久没见过这么重的伤了”?她们练功时不受伤么?淮南月懒懒歪在椅子上,一面思索,一面等红花油。结果艾官和红花油迟迟没来。淮南月在厅里坐了许久,一直坐到妈妈来催着她们去城东戏院了,艾官仍旧不见踪影。淮南月直觉不对。她蹙了一下眉,单脚跳着进了铺着大通铺的厢房,却看见艾官直挺挺倒在地上。鼻息尚在。“怎么了?”妈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淮南月一五一十:“晕了。兴许是饿的。”女孩子们唬了一跳,争先恐后地挤进房间。有人说:“艾官昨晚便没怎么吃呢。她似有七日没吃早饭了,兴许真是饿着了也未可知。”妈妈拧眉说:“先给她喂点米粥。”大伙儿试图拽她的胳膊把她扶上炕,结果一拽,她的四肢便断了。没流血,断面上是光溜溜的一层皮。场景分明很诡异,但身边人见怪不怪,七手八脚地把她的四肢安了回去,将她抬上床。她的身子轻轻飘飘,像是塞满了棉絮。粥来了,有女孩儿爬上炕,试图托起她的脑袋给她喂粥。结果她的手刚碰上艾官的脖子,艾官的头颅便往旁边歪去。而后那脑袋不负所望地,又,掉,了。淮南月:……这回大家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但到底不是很诧异。妈妈撑着门框道:“再安回去就是了,多大点事儿。”还真能安回去。淮南月一面觉得开了眼了,一面想,难怪呢。难怪自己脚扭的时候师傅不让休息,也难怪艾官看见自己脚踝肿了,会说“好久没见过这么重的伤”。感情在这儿,断胳膊断腿,甚至掉脑袋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以直接安回去,并不会流血或是出现其他什么症状。相比较而言,自己那肿了有三尺高的脚踝倒显得触目惊心了。-说是戏院,其实是个露天戏台,下边支了几排椅子。艾官是末角儿,并非重点角色,于是被准许在家养着,不用跟着去城东戏院。淮南月这个扭了脚的却要去。她扮花旦,在这一片也算小有名气,许多人慕名而来,台下早已满满当当坐了一大片,只等着戏班子登台开唱。观众脸上较之前多了两只眼睛。对,只有两只眼睛一张嘴,并没有其余五官。这回的观众似乎和善了些,大部分时候嘴巴是闭着的,并没有要上台吃人的迹象。直到——锣鼓响了三声,淮南月上台,吊着嗓子开了戏。第50章 龄官生气无比,冲去桌上拿了刀,把贾蔷杀了。观众的嘴唇又咧起来了, 但脸上的肌肉毫无起伏,整张脸平得像是一块木板。白生生的面庞在太阳照射下泛着有颗粒感的光泽,眼珠却黑得投不进光, 转动的时候一卡一卡,像是抽帧的视频。如果要找一个更加确切的形容词, 或许会是……那种老式的胶片电影。一站上台,嗓子和四肢便不听淮南月使唤了。她起了范儿,翘着兰花指,盘着细碎的圆场步,绕着场子唱起了戏。这场唱的是《钗钏记》的《相约》。台下观众似乎在窃窃私语。他们说小话的声音有点响, 以至于淮南月走到台子边沿的时候, 便能听见零零散散飘来的几个词。“嗓子真好。”“不是棉的。”“棉的吃起来没劲儿。”听得淮南月蹙了一下眉。什么叫“棉的吃起来没劲儿”?然而她来不及思考了——台下的观众蓦地站起来, 双腿一迈就上了台, 无数双手朝着淮南月抓去!她眼睁睁看着那些皱巴巴鸡爪般的青手从台下涌到台上, 直奔着自己的脸而来。而自己的嗓子还在不知疲倦地唱着。身子仍旧被控制着做出各种动作, 并不能自主活动。淮南月几乎能闻到那扑面而来、令人窒息的腐臭。场面实在太有冲击力,即便淮南月极度冷静,她仍旧能清清楚楚感受到自己SAN值的流失。SAN值在上一个梦境中被观众狂追的时候便已经掉了不少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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