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盛艺敏锐地看见了:“三万怎么惹你不开心了?”“没有。”几十秒后,简咛缓缓抬头:“她没有惹我生气。”楚盛艺瞧着她红润的眼眶,担忧:“那你……”“胸撞到椅子角了,”简咛顿了下,可能自己都没察觉,一滴泪水从眼尾滑落,“很疼。”美人流泪,楚楚可怜。简咛这个长相真的不能经常哭,太惹人心疼了,而且简咛也不常哭,这撞得得有多厉害啊。身为好朋友的楚盛艺道:“明天我去把这破椅子丢了。”简咛摇头,缓缓道:“椅子没错,是我主动撞上去,即使换了一把,只要还在这个位置,或者换一个位置,我还是会撞上去。”话音落下后,简咛站了起来:“还剩这一块没拖了,先拖完吧。”动作很快,几分钟后,简咛将打扫用具放回了原位,楚盛艺给她找了药膏,问道:“需要我帮你涂吗?”简咛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眼她,还没说话。楚盛艺摆手:“你自己来,我怕我看了嫉妒。”胸小的就不去看胸大的。简咛笑了笑,应了声好,转身回房,房门快关上时,小夹子跑到了门口,蹲着,偏头看她。简咛默了几秒,轻叹一口气,蹲下和小夹子尽量平视着,伸手抚了抚小夹子的脑袋瓜,声音缓缓:“别挠房门了,知道吗?”小夹子喵了一声,脑袋蹭着简咛掌心。浴缸内放满水,简咛躺了进去,水又溢出来,一圈一圈荡漾波纹。简咛看了看被椅子角撞出淤青那块肌理,指腹落上去按了按,很疼。比那人含过的要疼。可是这种疼痛,在淤青散去时也会随之消失,她不会记得,拍戏不可避免会受很多伤,这点撞伤实在是太小,轻到即使疼痛着,只要不看见淤青,她便不会想起。同样的位置,那人留下的仿佛不是疼痛,而是那晚窗外一直响个不停的雨声,是那人红着的眼眶,以及落在上面的热度,像一块进入骨髓的印记,让她永远记得。刻意没去看手机,依旧在一旁充电,简咛躺进被窝,拉过被子遮住眼睛,浅睡过去。醒来时是在半夜,她盯着漆黑的天花板看了几分钟,才将手机拿了起来,点开微信前,深呼一口气,靠着这一口气,她点进了和沈漾舟的聊天界面,看见了沈漾舟给她发的消息。【简老师,我还有十个小时到机场】十个小时。此时已经半夜,即使将闹钟全部关掉,带上耳塞隔绝一切声音,她也睡不十个小时,生物钟会让她自然醒来。次日。她在脑中响起时醒来,生物钟提前了。十个小时已经过去了一半。几日晴天过后的第一场雨。时间尚早,简咛去了厨房做了简单的早餐,小夹子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楚盛艺也在睡梦中。简咛做了两份早餐,楚盛艺闻着味出来,洗漱后坐下,咬着三明治。简咛问她:“你起那么早做什么?”“饿了,就醒了,”楚盛艺道,“你呢,起那么早做什么?”问完后,又哦了一声,自己回答了:“差点忘了,你要去接三万,她什么时候到?”简咛默了默:“还有四个办小时。”这里离机场也不远,楚盛艺:“还有四个办小时,盛装出席也不用起那么早啊。”“睡不着,就醒了,”简咛顿了顿,又问,“你说我该去吗?”楚盛艺忙着吃饭,没太听清:“什么?”简咛摇头:“没什么。”昨晚在她脑中不断争吵的声音再也没出现了,耳边响起的全是窗外的雨,密密麻麻不断加大,简咛却觉得安静极了。像是失聪,诡异的安静。于是简咛开口道:“楚盛艺。”已经很多年没被简咛叫过大名的楚盛艺楞了楞,背脊打直,端着态度:“你说。”简咛:“没什么,想听听你的声音。”楚盛艺:???简咛:“吃饭吧。”沈漾舟说的十个小时,有一半简咛是在睡梦中度过,很快,只在闭眼睁眼间。剩下的五个小时过得太慢了,简咛做早餐,去健身房锻炼,看剧本,找了无数的事情来填充着五个小时。所有的一切做完,抬头看壁钟,距离沈漾舟到达还剩两个小时。心没再乱起来,只是平静地想,她该去吗?该以怎么样的态度面对那人。若是见了,说的第一句话又该什么什么?楚盛艺收拾厨房时念叨一句:“家里的酱油没了。”简咛楞了楞,站起身往玄关处走去,换鞋拿伞开门。“要出去?”楚盛艺瞧了眼窗外越发大的雨。简咛嗯了一声:“去买瓶酱油。”没给楚盛艺问话的时间,似乎是怕楚盛艺说话,立马合上门,背影消失在雨中。关门声响起,楚盛艺道喉咙那句‘要不等雨停了在去买’又咽了回去。简咛没想到她对沈漾舟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要在那里站多久,车在右后方,不来我走了。即使是用微信发的,但也是她们之间的第一句话。她很早就到了机场,等了一个多小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