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做了噩梦, 戎栋胡乱挥着胳膊, 嘴里不停叫着:“退。” 不远处光亮洒进来,入口处几道影子一闪而过,静悄悄的, 仿佛是幻觉。 陌生的崎岖洞顶,陌生的草木花香,他是被人救了吗? 熟悉的声音, 戎栋转脸见到了那位在潍岭江就打道回府的随行太医。 “是,殿下救了你。” 愣神后戎栋挣扎着要行礼:“下官见过殿下——” “这不怪殿下。”戎栋道,“是下官时运不济。” 戎栋面上沉默寡言,心道周弘译为何会在这。 “还是怪我。”周弘译自责道,“倘若我事先和你打过招呼,你大抵不会为着急赶回宁平而夜行。” 先前护送柴雪尽一行人,有边问凝等本地人在,才得以一路顺利。 “殿下当初也是为我安危着想,万一让斯百沼等人知晓殿下的行踪,后果不堪设想。” 戎栋敛眸,这时候最好保持沉默。 戎栋听不出周弘译的深意,谨慎道:“心思深还难缠。” 这不像询问,更像试探。 不愧是皇室中人,与承昌帝如出一辙的多疑。 周弘译没否定他的说法,不知是感慨还是嘲讽:“原来真有人能抵抗住他的诱惑。” “暂时不了。”周弘译看了他一眼,“最近他身边围着的人很多,我贸然出头容易被盯上。” 周弘译又道:“你不必担心他,单凭他愿为我出嫁东夷这份恩情,我也不会亏待他。” “不会的。”周弘译笃定道,“他识大体懂格局,不会听信别人谗言。” 以前戎栋愚昧会信,如今今非昔比,可不知为何,戎栋居然没吐露实情,而是无声默认了。 联想到往后的波折,周弘译轻叹:“我想他不会怪我的。” 戎栋摸到贴在心口的那封信,抿紧了唇,轻声问:“殿下需要我接下来做什么?” 戎栋低声应是。 集天时地利人和,哪有输的道理? 消息传回永春郡再到柴雪尽手里,他放下了书,看向前来禀报的解时琅。 “是,后来小队寻到半截手臂,那手上戴着戎大人从未摘下来的玉扳指。” 在历朝地界内,戎栋身份摆在那,无需这东西傍身,自离开宁平那日,柴雪尽远远看过一回,当时还想戎栋提防心思够多。 “朝廷命官身首异处,这次东夷怎么说都得掉层皮。” “不是的。”柴雪尽陡然明白那日为何戎栋要借口轻装出行而推了钟离世安排的护送小队,后手原来在这里,“他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