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柴雪尽白皙的耳朵漫上薄红，转头看向树洞外，“我知道三王子是为了救我。” 斯百沼怀疑地看着他，却见他捏着僧衣的指尖发白，似在忍羞。 生在东夷那等民风开放的斯百沼理解不了柴雪尽，又被他裹着僧衣的单薄身姿所吸引。 正在斯百沼出神，柴雪尽抬眼看过来。 又把他的衣服递过去：“已经干了。” 可要当着斯百沼的面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换，他实在做不出来。 斯百沼恍然大悟，都道历朝民风保守，不论男子女子都恪守礼节，很讲究面子。 斯百沼意味深长看眼身影绷直的柴雪尽，起身往外走：“我出去等你。” 不敢去看斯百沼在做什么，柴雪尽忙低头理衣衫，手忙脚乱地换。 斯百沼环顾四周，借着太阳辨别方向，心里有个大概后，不经意朝后方轻瞥，一道白到发光的背影落入眼里。 斯百沼目光微顿，紧盯着他的左侧腰窝，那儿靠下的地方有半朵被藤蔓缠绕而含苞待放的浅粉色花。 斯百沼在被柴雪尽察觉到前收回视线，心里像埋下了一颗好奇的种子，对那朵没能看全的花。 当柴雪尽拿着僧衣来还斯百沼的时候，先碰上对方暗藏探究的眼神，垂眸道：“你的衣衫。” 又香又软，和斯百沼以往接触过的男人都不同。 如今他们能算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柴雪尽好说话些：“没了，包袱落在破庙。” 斯百沼：“那只得让殿下跟我吃点苦头了。” 斯百沼深深看他一眼，抬脚便走。 江边野草丛生，芦苇荡极深，偏窄的小路也因许久没人走被埋没了。 他无从得知昨晚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只觉得斯百沼态度微妙。 他不认为现在的他对斯百沼有用，大抵为了以后。 逃跑这条路被斯百沼给封死了，那就换一种思路。 虽然依旧嘴硬不肯求帮忙，但会在对方回头时给予个勉强的笑，强装自己还好的假象。 再这么走下去，还没走出芦苇荡，他得先死在这里。 “嗯。”柴雪尽应了声。 如迷雾般的柴雪尽陡然清醒了过来，想起始终被忽略掉很重要的一点。 是他昏了头，以为斯百沼救他便是想合作，刚才的眼神分明是警醒。 不，应该说早确定他不是二殿下，破绽太多，他已懒得细数。 想抱大腿好像也没那么容易。 不能气馁，柴雪尽擦擦汗，抱大腿这种事慢慢来，抵达东夷前能成功就有一线生机。 “吃点再走。” 柴雪尽挑过两个道谢，指尖微颤，缓慢地剥着橘皮，吃下一瓣，甘甜入喉，缓解他喉间的疼痒。 “好。”柴雪尽心思微动，“三王子能联系上使者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