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申士杰帮忙擦拭供桌,一连听见好几道响雷轰隆隆地,他凝望天色,远方乌云密布,颇有风雨欲来之姿。 肖爷爷说:「若下大雨就麻烦了。没搭棚子,这几张桌椅都要挪到屋内或屋檐下。」 申士杰发怔,莫非符咒见效…… 申士杰一回神,应道:「他在房间用功。」 「举手之劳而已,阿公别见外。」申士杰既而帮忙搬椅凳。 骤然,几滴雨水落地。有人喊:「下雨了!」 雨势渐大,转眼就酿成一场滂沱大雨。 「气象新闻又没报啊。」 肖爷爷打开电视机,朝屋外喊:「大家先进来呷茶,坐下来聊天啦。」 申士杰走回房内,门合上。肖朗仅抬头看了一眼,注意力又回到电脑作业上。 「我知道。」 「怎可能。」肖朗改变坐姿,朝他望去,「你之前试过,根本没效。」 「干嘛不说话……」 肖朗起身坐在他身旁,伸手抢来布偶,说:「这几日没工作可接,除了写作业,挺无聊的。」 「啊?」他瞪大眼。 「靠──」 「过来试试看。」他勾勾手指头挑衅:「我记得前两次,你挺配合的。」 「哦。我们俩的认知差很多。」申士杰欣赏他忸怩不安的表情,直言:「再来一次也一样,你不会反抗的。」 申士杰转移话题:「我还得帮你做两件事,想到了吗?」 「嗯,还有呢?」 申士杰一愣,「怎赶?」 申士杰挑眉,接受:「好。不过话说在前头,无论有没有效,你得听我的。」 申士杰淡笑不语,想着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自己压根就不怕鬼,唯一的弱点近在咫尺──肖朗却呆到没察觉。 庙旁设有康乐中心,有人正在唱着卡拉ok,有人聚在一起閒聊,肖朗遇到熟识的人便寒暄几句,顺道介绍朋友,两人无论走到哪儿,都形影不离。 他们俩走上前,异口同声地唤:「阿树伯。」 「哦,没关係,您去忙。」肖朗拉着阿杰一道坐下。同桌的有阿树伯的两位孙女,他问候:「你们俩也来吃办桌啊。」 「是啊。小月最讨厌下厨。每次轮到她下厨做菜时,都会找藉口推给我呢。」张小娴取笑她最爱耍赖了。 「嗯。」林育群点了一根烟,目光朝向他处,仿佛在找人。 「喔。」肖朗打量对方年长自己四、五岁吧,长相有点酷,对人爱理不睬的。 「哦。」须臾,肖朗低声对阿杰介绍这座土地公庙是村长顺应民意搭建,平常会有一些老人聚在康乐中心玩四色牌或打麻将消遣。 张小月起身溜到申士杰的身旁坐下,一脸凑近时,刻意压低音量:「待会儿别吓到,阿群的妹妹怪怪的。」 张小娴找话题:「对了,我们那天去吃火锅,之后你们俩除了去庙口,还有到哪儿逛呢?」 张小月唯恐无人不知地插话:「我姐接受了阿群的追求呢。」 「很好啊。」肖朗随口应道。 「没什么。」他扔下烟蒂,道:「月嘉还没回来,我不放心,这就去找。」 「姐,我劝你要考虑换对象啦。」 「我觉得他有恋妹情结啊。」 「哼,明明就是。」张小月一扭头,懒得与她争论。 肖朗口没遮拦:「觉得对象不好就换啊,干嘛还理他。」 「是不是误会了?」申士杰问。 张小月撅嘴:「我看没那么单纯。」 「就……」张 气氛凝滞,两兄妹坐下后,一时之间,大伙儿没话题可聊。至于周遭邻桌则是闹哄哄的,办桌席位已坐满近九成的人,即将开桌,肖朗拿起免洗碗筷和杯子分配。 林育群又点了一根烟来抽,尔后为同桌的人倒饮料。 肖朗和申士杰也道谢,唯有张小月无视林育群的举动。 「我帮你倒柳橙汁。」肖朗热心地拿起杯子和饮料,迎上对方的目光,乍然一惊,「啊,是你……」 肖朗诚惶诚恐的递给她一瓶啤酒。 她一脸委屈,「喝一点又没关係。」 气氛好不尴尬,外烩的人手端来一道冷盘,大伙儿各自吃着,谁也没再开口交谈。 后续的菜色逐一上桌,林月嘉喃喃念道:「我想喝酒……又不会醉……」 「我不要听你的。」林月嘉推开她给的饮料,拿来一隻空杯,央求:「大哥,帮我倒饮料,我不要喝芭乐汁。」 张小月瞟他们兄妹俩一眼,不客气地哼道:「又不是三岁小孩,还粘着哥哥侍候。」 肖朗时而偷觑林月嘉的身体周围有一团白影,忽隐忽现地,十分诡异。 仿佛看穿了他人的心思,林月嘉朝他冷冷一笑,眼神充满挑衅的意味。仅刹那,她便恢復平常,像个柔弱的小女人,静默地用餐。 张小娴登时制止:「小月,说话别这么不礼貌。」 肖朗瞠目结舌,望着一缕白影离开林月嘉的身躯,飘至张小月的身后。 它招了招手,林月嘉忽地站起身来,朝榕树下走去—— 林月嘉听而不闻,现场之中,唯有肖朗与申士杰同时看着她在榕树下被鬼附身。 肖爷爷听罢,并无多大反应,仅问:「那名女鬼知道你们俩都看得见?」 申士杰认为:「它知道。」 肖爷爷顿时板起脸孔告诫:「以后在晚上遇到这种事,不可以随便回头,因为人的身上有三把火,肩膀各有一把,回头就熄灭了。鬼可以趁虚而入,很危险。」 肖爷爷一瞪,「别乱讲话!」 「现在,我为你们俩收惊。」肖爷爷点了一束燃香,喃喃细语朝菩萨拜了拜,尔后在他们俩的身前身后挥了挥,仪式精简,且有净身作用。 「嗯。」申士杰听从老人家教诲。 「阿杰,说也奇怪,自从鬼月一过,我可以一觉到天亮。」肖朗扔掉安眠药,无法确定是不是阿公收惊起到效果。 他叫嚷:「你的意思是嫌我很吵?」 「靠……」 「啧,说得也是。」肖朗坐到床边,斜睨他将衣物收纳得整齐,「你帮我打扫、整理房间,我有点不习惯。」 「哪会啊。」 「……」肖朗没话说。 「我也想啊,可是……」他犹豫,「我担心又在路上看见阿飘,少出门为妙。」 申士杰上前,直接推倒肖朗,不意外躺在身下的他惊呼:「你干嘛——」 「靠……唔……」唇舌被阿杰堵住,肖朗的双眼眨也不眨。 脸颊倏地窜红,肖朗捶他一记,「滚啦,别再玩我!」 「废话!」肖朗猛地推开他,挺身坐直,眼瞄向他处,逃避两人之间的性向问题。 「感觉很奇怪。」肖朗咕哝。 「……」 肖朗咬唇,心头七上八下的。申士杰握住他的手掌,凑近唇边亲吻,想要他的念头未减。肖朗觑着他的动作,想像瞬间翻飞,压根忘不了他对自己做过什么。 肖朗倒抽一口气,脸颊热辣辣地,这回让他顺势推倒。 肖朗频眨着眼,任凭摆布,几乎快要抑制不住呻吟,既享受又羞愧于阿杰竟然低头为自己服务。 肖朗轻推着他的头,已忍不住低叫:「阿杰……你快放开我,我要射了……」做的不会和我想的一样吧?」 肖朗往后退,摇头拒绝:「你休想搞死我……」 肖朗瞪着他贴靠而来的傲人尺寸,仿佛见鬼似的怪叫:「我不要!不痛死才怪!」 「噢——死阿杰!」肖朗气极败坏,一手抵住他的胸膛,下半身全在他的掌控之下,「你别想进来!」 「轻鬆你大头,我会痛……」肖朗也嫌自己张腿的姿势难看极了,「靠……我为什么要让你干——啊!」 「妈的……是你太粗!」 「靠……呜……干……你要死了……超痛的……死王八蛋……」 「呜呜——」眼角掉了几滴泪,肖朗放弃挣扎,躺平在床,话说得零零落落:「你……快点……结束。」 「呜,不……」肖朗眨着氤氲的眼,映入阿杰俊帅的脸庞特写,整个人随着他而摇晃,泪水越掉越多,身体也越来越适应这种性行为。 「闭嘴……」他哽咽了两下,抓住阿杰的肩膀,一会儿低喘、一会儿呻吟,感觉已经没那么糟…… 「嗯呜嗯……」他语不成句,身体承受着阿杰一次次顶入,分身在他手中解放时,嘴里发出愉悦的呻吟,听来就像是某支a片播放的。 肖朗喃喃道:「时间比较短……」 肖朗逐渐回神,「半小时以上……」 「你滚开……」他咬唇,怎可能承认,适才又不是哭假的。 「靠!」他鬼叫:「我会满意才怪,你当我是铁打的身体啊!」 「干……」肖朗的脏话又被他的唇舌堵得严严实实,差点喘不过气……一获得自由仍开口骂:「可恶……你真的是衣冠禽兽……」 他惊愕,「你威胁我——」 肖朗推开他,倏地翻身找内裤,怕鬼也怕被阿杰给宰了。 「啧,不用你鸡婆!」肖朗抓来裤子逃下床,脚踉舱了下,脸红似火的套穿裤子,同时丢下话:「你帮我收一套衣服,我去洗澡。」 週末,肖爷爷起乩办事,申士杰在厅堂观看过程,来了好几名信众,颇意外就连张小月也在。 「他在房间赶一篇暑期作业,要我去叫他吗?」 申士杰调回视线,静观阿公办法事的过程,桌头身为神灵与凡人之间的桥樑,转述各类疑难杂症的解决方法。 桌头代为转述仙仔的意思:「本人有来吗?」 肖爷爷将衣裳摊在供桌上,一边比划,一边喃喃念着天语。 「有啦。可是我觉得不好……」张小月告知:「对方有一位妹妹生病,精神出问题,看医生也医不好,常常都是我姐的男朋友在照顾。」 「才不好。他的妹妹是疯病。我姐以后若要嫁过去,不就很命苦?」 「不行啦,我是来拜託仙仔斩桃花的呢!」 「这样啊……」张小月犹豫了下。 「不然,各人的缘分不同,有些人是命中註定的姻缘,周遭的人越反对,越没办法拆散。」 一旁有人建议:「算了啦!你不要管你姐谈恋爱,我在旁边听起来都觉得她的物件不坏啊,妹妹生病,难得做阿兄的肯照顾。」 「是呀。这么做比较好,不要拆散别人啦。」 接续下一位信众上前询问自家风水的问题,申士杰仍处在一隅详听桌头转述,直到张小月又凑来身旁道声再见,他才颔首目送她离开。 週二夜,申士杰躺在床上翻阅古籍,已倒背如流,时而听见坐在书桌前的肖朗饥肠辘辘,竟没吵着要填饱胃口。 「很晚了,我不想去。」肖朗宁可饿肚子,也不愿大老远冒着见鬼的风险骑车到夜市。 「算了,我开车出去买。」他下床拿了钥匙,打开房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