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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月初成金屋藏音》(1 / 1)

日子就这么过了一个月。 但人就是这样,事一多、手一忙,心也就淡了。 《叁夫夜宠》第二卷已悄悄写到男主将女主压在军帐里的情节,湿得她自己都忍不住翻回去读了好几遍。 是前世的那些流行歌——那种歌词白话,音律时而繾綣、时而轻快、时而动感、时而感伤的那些鲜明的歌曲。 偶尔她会跟秦茵茵窝在一起规划香月之月的细项、或交代苏越装修的细节…… 这样的日子,说不上波澜壮阔,却有种被自己稳稳抓住的踏实。 这日,是香铺翻修验收之日。 秦茵茵一脚踏入前厅,环顾四周,眼底泛起几分惊喜。 当初秦茵茵只淡淡吩咐了一句「越快越好」,苏越便当了军令,当日就多请了两班人手,连夜轮工。 她伸手摸了摸窗边的雕花,心里忍不住一嘖—— 钱一洒,果然什么都能快,也什么都不必将就。 秦茵茵笑说:「不止屏风。香案、几椅、花窗、地垫,全是新设。连你说想遮脸的半透纱屏,他也照做了,叁层厚薄备齐,还依时辰配了灯位。」 只见香铺后堂已与书斋后院打通,修得宛如一座幽静的内坊,水榭通廊,连香炉陈设都换了新式样。 秦茵茵一时看得发怔,「……这后头修得跟客栈似的?你额外吩咐的?」 秦茵茵挑眉:「不是说这里是诗会之地,怎忽地变成了笔手营房?」 「若真想把这斋办起来,靠的不只是诗词沙龙,还有『人』。」 「有稳定出稿的人,才能撑得起流转的制度。」 「我们不止收稿,而是立制度。」 秦茵茵愣了愣,「……还能这样?」 「一笔立名,一签入斋也可;一书成篇,一签为约也可。若有写得极好的,除了赏银,还封『斋中笔首』,由书斋出钱推人、做封面、养名号,封皮印斋印与笔号。」 「不印真名?何解?」 「若要卖名声,真名不外洩,这些人凭什么来?」 「……不是每个人,都想靠名字卖稿。」 「名声能成事,也能误人。这世上有些人,总想知道——自己若不靠出身、不凭声势,只凭一笔之力,能不能杀出一条路来?」 只听她继续:「那些人,或是才子,或是才女,也许早封过笔首,名声在外;也有名声不佳者,为世所不喜,却偏偏文采斐然。」 「至于那些本就声名在外的,反倒常常怀疑——人们讚的,是他的笔,还是那一身来歷?」 「若能进榜封号,让读者爱他笔名胜于本名,他会更上癮;若无人问津,他也可悄悄退场,不必失了顏面。」 「名可以是资本,也可以是桎梏。改个笔号,是卸下枷锁,也是给笔一个新的可能。」 「况且——不绑真名,笔手自可声东击西、隐名潜写。」 秦茵茵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 「若离了留白斋,说自己是『笔首』、『榜眼』,可真名无人识,笔名又已是我斋中标志——」 「走得了人,带得走名吗?」 「可你每月不是还要办诗会吗?榜首作品都要公开诵读、拿出来亮相,那人总得出面吧?真脸一露,还怎么藏?这笔名,绑得了谁人?」 林初梨没有立刻答话,只看了一眼秦茵茵,笑了一下。 她语调不急不缓,像在讲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每场诗会,我们会安排小伶代诵,朗声而不署身,诵的是笔名,说的是词句,至于写的人——或坐幕后,或根本不在现场。」 秦茵茵挑眉:「这么神秘?那岂不是像在演话本里的『笔鬼夜会』?」 她将扇柄轻敲桌面,语气温柔而篤定: 「等到哪 「这就是我们的绑法——不是绑身分,也不是绑脸,而是绑字,绑文,绑读者的心。」 秦茵茵看着她,半晌只吐出一句: 「读者来这里,不只是买书,还是来找『那个写得让人心痒难耐的名字』;笔者来这里,不只为银钱,更是为进榜、封号、被记住。」 林初梨一番话说罢,秦茵茵眼都亮了,连那日常温婉的语调都不自觉扬了两分。 她语声里分不清是惊叹还是钦佩,望着那一间间静室与错落香案,像是看见了另一番京中风景。 秦茵茵闻言一怔,随即笑出声来。 「那这间楼上香阁,怎不见你肯开放?是留来自用?」 她顿了顿,语气似是无心:「也静得很。」 「倒也难得这样的地方。这楼下再热闹,到这楼上一歇,也像隔了尘俗一般。」 秦茵茵看她这模样,嘴角不觉扬起几分笑意。 「谁也想不到,堂堂丞相府嫡出大小姐,会在这风雅之地楼上——」 「——金屋藏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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