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有鬣族人会因为被背叛来追杀你,现在她们忙着应付旱灾,你出逃成功的几率大大增加。”雪璎真诚地看向阿尼加德,“但带上我,法斯莉娅不会放过你的。侏隼的速度比马车快得多,飞到这里看见你的车队,再飞回去通知法斯莉娅,最多也不过一天时间。”“带着我,狼族和兔族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雪璎得出结论,劝道,“你我之间没有什么直接的仇怨,犯不着为了我毁掉你这么多年的计划,你现在放我下车,狼族和兔族都不会纠缠,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你的去向,甚至能帮你拦住鬣族的追杀。”“拦住鬣族追杀?”阿尼加德挑眉,嗤笑一声,“你一只小兔子,怎么拦?”雪璎一看他对自己的提议有些兴趣,赶紧道:“鬣族追杀你,不过是觉得遭到背叛感到,但你们男性在鬣族的地位……我也有所耳闻,你没有带着鬣族的核心机密逃跑的可能,鬣族也就不会不死不休,而这之间回旋的余地,无非是靠利益撑起来的,兔族财力尚可,可以在中间为你们周旋。”说白了,就是拿钱砸。鬣族拿了好处,也就不会再纠结区区十几个男性alpha的命。阿尼加德听雪璎分析得头头是道,野兽般的双眼盯着她,嘴角勾起些意味不明的笑意。雪璎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怎么样?你考虑一下?和我做交易,可比和埃尔维斯做交易安全得多。”阿尼加德还是没说话。他目光饶有兴趣地在雪璎身上凝了许久,才道:“你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这话题转换得太突兀,雪璎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所幸阿尼加德也没指望她能接上,自己继续道:“我还以为你会害怕,会尖叫,会崩溃,会哭着求我放了你。”阿尼加德:“毕竟那只小老鼠刚来鬣族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他说的是阿诺德。雪璎抿了抿嘴唇,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她心里其实是害怕的,心脏一直在胸腔中激烈地跳动,但是要她崩溃地哭着求饶……她觉得还没到那个地步。“不过转念一想,也很正常,你毕竟是只小兔子。”阿尼加德的手指在膝头轻点,“兔族人养大的孩子,怎么会像老鼠呢。”都是omega,但比起阿诺德,阿尼加德想,雪璎倒更像她那个哥哥雪岚。他和兔族做生意,和雪岚打过不少交道,青年总是能游刃有余地处理各种事情,带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静和从容,好像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冷静地分析,做出最正确的判断。他想起自己曾经听雪岚提起家中的幼妹,温柔的青年无奈地笑着,说妹妹体弱多病,性子也娇气,家里人都发愁她以后的归宿。那时阿尼加德对雪璎的印象也就是娇滴滴的兔族小公主,但现在这小兔子虚弱地靠在车厢上,脸色苍白如纸,连挪动手指都困难,一双眼睛却仍然清明澄澈,看不出半分凄惶和恐惧,甚至还想试着和他谈判——甚至从这么点信息中分析出的情况,都猜中了八九分。但她不可能猜中的那一两分,才是阿尼加德敢在逃往路上带她走的原因。“你分析得不错,但有一件事没有说对。”阿尼加德并不打算隐瞒她,毕竟早点告诉雪璎,她也能早点死心,“你等不到法斯莉娅来救你的。”雪璎皱眉瞪他:“你胡说!”阿尼加德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她没那个命来救你。”雪璎心头一跳。雪璎:“什么意思?”“法斯莉娅昨天知道你失踪,连夜赶回塞勒涅,现在正在找你的路上。”阿尼加德扭头看了看车窗之外的天空,太阳正高悬在所有人头顶,阳光像利剑一样直插向大地,他估计着时间,唇角笑意加深,“你的帝姬殿下,还有半天可活。”“……怎么可能。”雪璎语气冷下来,“埃尔维斯会在半路埋伏她?但那又怎样?你觉得他能杀死法斯莉娅?”那可是法斯莉娅,狼族的帝姬,草原历史上信息素等级最高的alpha,拜月台上打败所有人的胜利者,王室与长老院百年斗争的终结者——埃尔维斯怎么可能对她造成威胁呢?简直是痴心妄想。“你觉得很荒谬,是不是?埃尔维斯怎么可能打败法斯莉娅。”阿尼加德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雪璎在想什么。“是。”雪璎回答得毫不迟疑,“你相信他,愚不可及。”“你是在骂我?”男人脸上笑容微敛,阴鸷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半晌又倏尔一笑,“你心乱了。”话一出口雪璎就知道,自己不该在这种任人宰割的境地说这种容易激怒人的话,但她只抿紧唇,无声地与鬣族男人对视。阿尼加德没有计较她的冒犯,或者说能在这斩钉截铁的言语间察觉到雪璎内心的动摇,反而令他更加愉悦。“我不是相信埃尔维斯,他的确不及法斯莉娅,或者说,草原上无人能及法斯莉娅。”男人欣赏了一会雪璎的表情,才慢悠悠道,“但她今夜必败无疑。你知道为什么吗?”都是胡说,都是在骗她。雪璎偏过头去,不愿再与他交谈。阿尼加德伸出手,虎口卡住雪璎的下颌,强迫她转回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这草原上只有一个人能打败法斯莉娅,你知道是谁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