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萧郁蘅眼见苏韵卿呲牙咧嘴,甚是担忧的扫过了她的腿,赶紧挪开身子,伸手就去扒她的衣裙。苏韵卿眼疾手快地捉住了她的小爪子,将人拉进了怀中,不愿让萧郁蘅见到她肿胀的膝盖,只敷衍着诓骗:“你一屁股拍上去很重的。你那好长史背叛了你,才炮制了众臣逼迫立储的大戏,令陛下骑虎难下。她说不立储,要我把水搅浑,混过这段时间,我只能多放些储君人选进去了。你还有朝臣给我用么?我需要很多人配合造势。”萧郁蘅抿了抿嘴,一双手揉捏着苏韵卿的衣衫,思忖良久才嘟囔道:“以前有,大都是长史在管。现下他反水,那些人心向着谁,我也说不好。要不就让她把我赶出京算了,免得你头疼。储君人选哪有那么好定,你能说谁?搅浑水是个什么奇怪路数?”“舒家萧家各一半,把你的风头盖过去就得了。”苏韵卿为了保住萧郁蘅安然无恙,现下就只想破罐子破摔,顾不得思量素来眼里不揉沙子的舒凌,怎就想要个大染缸般的朝局了。“你这是…玩火。”萧郁蘅拧着眉头轻喃:“你怎么敢把舒家明目张胆的提出来?若是惹恼了她,你我都得去塞外放羊。”“塞外天高皇帝远,真能陪你去放羊,我就把神佛都拜一遍,谢他们大慈大悲的好生之德。”苏韵卿的神经紧绷了一整日,眼见天色昏沉,人也慵懒颓唐了几分,只顾哼笑着调侃。她心里暗暗揣度,擅于审时度势的长史倒戈拥戴的新主子或许本就是舒家人,恰好顺遂了舒凌的心意,不然舒凌何必三缄其口,不提抓人论罪呢?“和音,你这心态是真好。”萧郁蘅复又窝在了苏韵卿怀里,双手托腮奶声奶气的感慨。苏韵卿一脸无可奈何,垂眸戳着萧郁蘅软嘟嘟的脸颊发散注意力,再没言语。她今日的情绪跟过山车似的,一颗心麻得透透的,现下再大的风浪入耳也掀不起波澜了。反倒是萧郁蘅这个小祖宗,表面装出一副大大咧咧,云淡风轻无所谓的姿态,心底里患得患失,脆弱得很,动不动就偷偷摸摸哭鼻子。今时的结果,萧郁蘅心底究竟是个什么滋味,苏韵卿还是有些吃不准。“那你和我说说,要拉谁下水,好不好?”萧郁蘅话音软绵绵的,忽闪着羽睫询问。苏韵卿忖度了须臾,淡然道:“你那个房州年长些的幼弟,明诚公主,舒朗权,舒桦琛,如何?”“为何拉大姐出来?把她去了好不好?”萧郁蘅听得明诚公主四个字,顷刻慌了神,抓着苏韵卿衣袖的手指尖都泛起了青白。“她记在陛下名下,算是皇长女,可以分了朝臣对你的关注度,自要拉出来充数。她从不涉足朝堂,陛下心里明镜似的,不会出事,放心。”苏韵卿虽弯了嘴角,心底却想起了舒凌的那句评价,萧郁蘅确实心软的不像话,这性情好似更像无心政务的先帝。“选舒朗权的缘由我懂,那舒桦琛是为何?他父亲是陛下的堂兄而已。”萧郁蘅还在掂量苏韵卿拎出来的这些挡箭人。苏韵卿指尖撩拨着她的碎发,不疾不徐的跟人解释:“他爹在定国公府长大,是陛下祖父的长孙。他也是舒家最年长的嫡系子侄,手中军权比舒维靖更甚。且若陛下真选舒家,舒朗权最有可能,那我总得留人给舒朗权垫背吧,免得日后他真上位,清算我利用他的旧账。”“行吧——”萧郁蘅拖着长音敷衍回应着,若得势的是舒朗权这为人磊落宽和的表哥,她倒要真的去谢谢菩萨了。“不问了?”苏韵卿眉眼弯弯的瞧着她,打趣道:“你就跟那三岁娃娃似的,问题一箩筐,自己却不动脑子。”“以后我就是个闲散人,吃定你了,说不准还得靠你养着我。”萧郁蘅头顶着苏韵卿软软的小肚腩,过于用力的平躺,令双下巴格外显眼。苏韵卿随手捏着她小脸的软肉,脑海里回荡的,却是舒凌恨铁不成钢般满是失望的训斥。难听便罢,实在伤自尊,这般年岁,谁还不是要脸要面子的大人了!但那些话,她不愿转述给萧郁蘅,这人背地里已哭闹过了,约莫承受力有限,受不住刺激的。“苗苗,赶明儿给你个鹦鹉如何?”苏韵卿凤眸里涔了三分玩味。“为何?”萧郁蘅一脸懵,羽睫呼嗒呼嗒的,好似撒娇。苏韵卿骤然失笑:“如此,它就可以每天陪你解闷,见了你就学舌:‘为何?为何?为何?’”“你讨厌死了!”萧郁蘅被苏韵卿耍了一通,气鼓鼓的挥舞着拳头捶向了苏韵卿的心怀。苏韵卿得承认,萧郁蘅的动作天赋异禀,两个爪子都带残影的,她后仰了身子却也躲不开。“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一小宫人通禀:“殿下,宫里来人接您回宫了。”“这么快?”萧郁蘅一个猛子窜了起来,倏地红了眼眶,泪花又在眼底打转了。她环视着自己心爱的宽敞房间,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的对着苏韵卿瘪了瘪嘴:“和音,记得去看我,好不好,呜呜…”“又哭。”苏韵卿爬起身来,捏着帕子给人擦眼泪,软了语气道:“不过是回去住一阵子,莫哭了,我常去千秋殿找你,好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