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一愣,自家儿子武功不差,却血染长袍,“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雁荡山的匪寇来寻仇,别问了,公主和姑母的女官没回来。”舒桦琛急得话都说不全,“赶紧找,出事了咱家就完了。”舒畅也吓得丢了魂儿,他眼见二人翻墙动作行云流水,怎会没回来呢?顾不得旁的,他去寻了自家父亲禀明原委,出动禁军总能找见人。于是,不多时,舒维靖和宁远侯尽皆面色铁青的出现在府门口。这二人在陛下眼皮子底下调人,妄图悄无声息的赶紧把人找回来,将自家儿子做得蠢事遮掩了去。敢把人往青楼引,乃因那处青楼本就是侯爷的产业,自家地盘本该是安全的。彼时萧郁蘅和苏韵卿已被人装了麻袋,扔在了出城的运送货物的木板车里。若说宵禁前出城的车定会严格盘查,可这一份并没有。即便是在陛下留居的节骨眼上,这里巡逻值守的卫兵轻而易举地,就将马车给放走了。城内的人如无头苍蝇乱撞,侯府私兵调出去了大半,禁卫也支走了十之二三的亲信。找寻了将近一个时辰,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两位老父亲彻底慌了,再耽搁下去,舒凌非得宰了他们。于是亥时的侯府内,明火执仗。舒凌得了消息,已经无法用发怒来形容了,她已经气到了极致的冷静。“锁闭四门,暗中探查。”她来回踱着步子,“楚明庭,你带一队人马出城直奔雁荡山,莫要打草惊蛇,若非生死关头,切莫暴露身份。”山匪劫掠,大抵是图财的可能性大些;而这一批山匪被宁远侯收拾过,所以是来寻仇的,也就目的明确的想要对付舒家人,不会轻易杀了人质。知晓内情的人皆是胆战心惊,公主丢了,为了声名和人心稳固,还得隐秘行事,着实不易。苏韵卿和萧郁蘅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昏脑胀,入眼的是一处破败的柴房。“呜呜”最先清醒的萧郁蘅蹭着身旁迷离的苏韵卿,嘴里被堵了东西,根本说不出话。苏韵卿是被萧郁蘅蛮力撞醒的,待二人狼狈的模样入眼,她的心跳声格外响亮。手脚皆被束缚住,眼神循着夜色飘落外间,隐隐能看到火把的光亮。苏韵卿顷刻清醒,她二人这是入了贼窝了。萧郁蘅挣扎着拉住了苏韵卿的手指,费力去够她腕上的绳子。苏韵卿配合的也往后贴了贴,有来有往的试图为对方解了禁锢。正在费力的折腾着,月色洒落破烂的窗棂,她们隐隐听到了些许响动。“大哥,是俩女的。我就纳闷儿了,那狗东西啥时候带过女人逛青楼?”粗重的嗓音伴着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女的?”另一人诧异出言,“女的好啊,你不说瞧着打扮就富贵吗?跟姓舒的勒索一波银钱,还能给弟兄们图个乐子。走,看看去。”苏韵卿听得这等虎狼之辞,颤抖着手指在萧郁蘅的掌心里反复划拉了一个字:“睡。”萧郁蘅会意,二人装晕倒在了一边。待宰羔羊罢了,她二人休想斗得过亡命之徒,能撑一时是一时罢。第39章 女侠月挂高天之时, 猫头鹰滴溜圆的大眼警觉地扫视着山野间的领地。林间茂盛的草木里,时而传出些微窸悉簌簌的响动来。雁荡山匪巢驻地后百米的一处密林里,一黑衣人头戴半副面具, 身着立整的交领长衫,长身玉立, 面容肃穆的凝视着前方。一身短打的小厮循着山路跑来,气喘吁吁道:“掌教, 摸清楚了。”“多少人马, 守卫如何?”是一个女子森然的语调。“看押的柴房外有六人, 晚间二十步一岗,若是略过山门,单论柴房周围,不过十余火把和守卫。”那人垂眸回应。“准备吊索, 后侧强攻。”被称为掌教的黑衣女子沉着思量了须臾, 正色吩咐。匪巢内, 那两名匪首着人打开房门, 沉重的锁链落地的声音惊得两个姑娘瑟索了身子。紧闭的眼底浮现一片橙黄色的光晕,是火把照亮了房间。继而两大团黑压压的身影漫过, “细皮嫩肉的,连喉结都没,还真是俩奶娃娃。”其中一个男子出言。随即, 苏韵卿感觉到自己头顶的玉簪被人拔了, “羊脂白玉当簪子,真他娘的有钱。”紧接着,萧郁蘅头顶嵌了彩宝的金簪自也逃不脱。“姓舒的有闺女吗?”“这谁知道?那么大势力, 家宅妻妾成群, 应该有吧。”“那宰了他闺女, 再宰他儿子也不迟。消息送过去了?看那老匹夫敢不敢来。”“大哥放心,估摸着这会子该送到了,您就等着明早数银子罢。”“这俩人先留着,明早可能还有用,再拉几个弟兄来,看严实了。”“得嘞,您回去歇着吧。”“急啥,回去喝两口,走!”火把的光亮灭了,落锁的声音再度响起。苏韵卿虽说害怕,但是心态尚算平稳。可萧郁蘅自打人走了,便无声的哭了起来,身子抖得厉害。苏韵卿用酸麻的手指去触碰萧郁蘅冰凉的指尖,用尽全力捏了捏。听着山匪的谈话,侯府该是得了消息,她二人不会全然没有生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