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音耸耸肩,微微勾唇一笑,“只不过是来见一个故人而已,不必如此惊慌。” 殷缓归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正准备追上去询问清楚,背后却传来了一道她十分熟悉的男音,“殷缓归!” “是,我回来了!”贺知年坐在轮椅上,身后站着穿着四个西装的保镖和脸上始终带着笑的管家。 “好”字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殷缓归两个人就呆愣在了当场,她视线落在坐在轮椅上眼眸猩红的贺知年身上,颤颤巍巍的开口,“知年……你这是怎么了?” 他只要一想到方才自己和殷音的对话,就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之中,一半身子被火烤,一半身子被冰冻,冷热交替在一起,让他脑子都开始变得不正常,否则的话,他怎么会听到如此难以置信的话语。 原本他以为对方是来找殷缓归的,却未曾想到,殷音居高临下的立在自己的面前,微勾着嘴唇,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 殷音一字一顿的说道,“那个吊坠,不止一个。” 殷音撇他一眼,神情寡淡平静,“我是该说你蠢钝如猪呢?还是该说你眼瞎至极?” “殷缓归她有那个力气和胆量吗?今年那个女孩牵着你时,手上那个磨的你皮肤生疼的老茧你就全然感觉不到吗?” 殷音微微叹了口气,掀起眼帘轻轻瞥了他一眼,语调不急不缓,只落下几个清冷的字眼,“你觉得呢?” 公寓里凭空发出一道绝望的嘶吼,贺知年瞳孔骤缩,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整个人就像一只无骨的蛆虫一般瘫在了轮椅上。 “我究竟是有多眼盲心盲,明明我无数次察觉到了殷缓归身上的不对劲,可却从来都没有仔细的去想……” 那些被他遗忘了的记忆如潮水一般的涌现上心头。 可是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啊?!!! 他竟然,伤她如此之深!! 活该他被殷缓归利用,也活该他得不到贺家的权势,就他这样眼盲心盲的人,即使获取了权势,又能如何呢? 如今的一切,全部都是他的咎由自取! 贺知年感觉自己灵魂深处有一种东西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消融着,而他根本无法阻挡这个东西的消亡,眼睁睁的看着它一点一点的被摧毁,直到彻底的消失不见。 殷音目光清寒,神情冷冽如冰雪一般,“所以,你所说的爱和情意,究竟是殷音这个人,还是你臆想出来的当年的那个危难之中救下你的幻影?” 而在记忆回溯的一瞬间,殷缓归这颗一直记挂在心口的朱砂痣,也终于变成了一文不值的蚊子血。 “我……”贺知年努力的张了张嘴,却发现他根本回答不了殷音的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