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斯。温斯顿本来只打算在曼彻斯特停留一天,她的助理给她预定了开学典礼当天晚上的飞机,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再留一天,第二天她终于约到了如鱼得水,乐不思蜀的儿子,在一家中国人开设的餐馆里,就着菠萝咕佬肉和左宗棠鸡(炸鸡加上甜酱),西兰花牛肉和蒸饺,她故作无意地提起了那个在二十年前和她就火腿肉与黑眼豆做了一番讨论的男人。 “妈妈?” “应该是,”昆塔说,用叉子玩着盘子里的西兰花:“不,我不知道,但我看到过他们站在一起,从背影看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转过来呢,也很像,不过撒沙要比他爸爸漂亮得多啦。” “你能调换宿舍吗?” “只是调换个套间呢?” “但你住在那儿会让我胆战心惊——鉴于那位小霍普金斯先生和我提到的那位有着如此密切的关系。” “一个罪犯,”菲利斯说:“一个连续杀人犯与吃人的变态。” “是的。” “不,他获得了特赦。” “唔,因为一些证据消失了,一些证言则被推翻又有一批证人跑出来给他作证,”菲利斯无可奈何地摆动了一下手掌:“为了这个,政府赔了一大笔钱,最后落在霍普金斯医生身上的只有一两个无关紧要的小罪名,我们的前总统慷慨地为他签署了特赦令。但是,”菲利斯放低了声音:“儿子,我知道,他并不是那么清白无辜的。” “可是,”他用同样细微的声音回答道:“父亲是个罪犯,并不代表儿子也会是个罪犯啊。” “只要我在曼彻斯特——妈妈,我们住在一起,我们有着共同的餐厅、图书馆、健身房我们在前两年有着同样的课程,如果你要我远离霍普金斯——行啊,我离开曼彻斯特,到其他地方上大学,那样就没问题了,可真的要这么做吗?”昆塔说:“我们一起为了它奋斗了整整十五年!” 最后还是昆塔说服了他的母亲,他向她保证,自己会和撒沙。霍普金斯保持距离,不和他吵架,也不和他打架。 “如果发生了任何不好的事情。”昆塔举起三根手指发誓道:“我会立刻休学一学期,再一个学期。”两个学期的时间就是一年,二年级生就可以自由组合,向其他宿舍学院申请房间了。 他的邀请对于一个新生来说,算得上是个殊荣,不过其中也有可能包含了一些好奇和试探——归功于他的姓氏,布莱恩。杜邦能和曼彻斯特的面试官一样看到每个高中生的申请资料,撒沙。霍普金斯是他在第一轮就决定要予以更多接触机会的学生。 别西卜关注的地方在于,这份工作不但是有报酬的,还能拿到餐馆与咖啡馆的优惠券,还能得到优先定位的特殊待遇,别西卜不像切加勒那样对食物有着极度贪婪永无休止的,却很有兴趣尝尝新鲜东西。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里,他的室友正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