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宝儿。道格拉斯看着查理,眼中的憎恨犹若实质,首领相信,若是有可能,他会徒手挖开那个男孩的头盖骨,往里面浇烧红的铁汁——但他确实是个聪明的男孩,他知道跟查理大吵大闹无济于事,这儿能做主的只有一个人。 首领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走上洗礼池的基座,认真地打量着莉拉:“你生病了。”他说:“女孩,你想回去吗?” “明确的选择。”首领赞赏道,他直接跳下基座:“否则的话我得让我的士兵再带两个人过来——我会打死你,再打死你的小男朋友。好啦,现在一切都没问题了,让这个男孩回谷仓,我们各就各位,顺时针七圈,”他说:“逆时针七圈,对吧,院长。” “那么还等什么,”首领说“推吧。” 他们也许会安然无恙地回到谷仓,但那又怎么样呢,他们什么也不能做,因为他是道格拉斯。宝儿。道格拉斯脚步轻快地走在细长。灯光昏暗的甬道里,这个甬道连扇窗户都没有,闷热油腻,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怪兽的食道。他正在逃出那张血盆大口,而那些他讨厌的人都留在了怪兽的胃囊里,这是件多么让人高兴的事儿啊。 一立方大理石大约有三吨重,他们面前的大理石洗礼池是标准尺寸,约有四英尺深。宽度和长度约为九英尺,如果下面没有设置机关的话,就算是他们有着十倍的人数也推不动它——即便如此,在一开始想要它动起来的时候依旧很难,一分钟过去了。那只洗礼池纹丝不动,首领站在一边,抚摸着自己的手枪。 “只要”院长断断续续地说:“动一下就行了。” “还有十五分钟。”首领冷漠地说。 别西卜离开自己的位置,伸手抄到团长的腋下,一下子就把他拽了起来,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把他放回到他的位置上,让他的胸口紧靠着滴水嘴的脖子。 趁着这个空档,撒沙碰了碰站在他和别西卜之间的莉拉,女孩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双手紧抓着滴水嘴,浑身滚烫,若是一个普通人,她早就彻底的昏迷过去了。但莉拉在感觉到撒沙在碰触她的时候,她还能睁开眼睛对他笑笑。 “入口呢?”首领问,所有的东西都还是老样子。 他们听到了,格勒格勒格勒,在寂静的洗礼堂里,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首领看向他视线所落的地方,那儿是外界连接这里的唯一一条通道,那条细窄的甬道,它在震动,在摇晃,无数碎石从顶端噼里啪啦地落下来,一个士兵向甬道跑去,下一刻他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惨叫,地面塌陷了,他的双脚陷在了深黑的窟窿里,他向掉落的石块开枪,但只开了两枪,他就被彻底地埋葬了。 首领跳上基座,一把将院长从地上提了起来,院长夷然自若地看着他,脸上带着微笑。 吱嘎,吱嘎已经为这座洗礼堂工作了数百年的吊灯摆动着,固定着青铜链子的石块周围出现了裂缝,越来越密,越来越宽,年龄是人类数十倍的泥浆在空中迸发成一团团的灰黑色雾气。 灯掉下来了,它的尖端深深地扎进了洗礼池的中央,整个洗礼堂都在跳动,子弹打在了积累着厚厚铜锈的灯柱上,支架上,灯座上,当当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