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西卜和撒沙的身体沉在冰冷的水中,只露出肩膀以上的部分,他们眼睛的闪光和月光投在涟漪上的反光非常相似,查理和查理的父亲并未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又或者说,他们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悲伤与愤怒占据了。 “我并没有这么认为。”团长说,只要是个人就能听出其中的虚软无力。 他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只留下团长一个人。 打火机口喷出的火焰照亮了它本身和团长的脸,打火机是军用防风型的,并不小巧精致,看上去还有点古板的,方方正正,和它的主人异常相似。 “你觉得他还会在这儿待多久?”别西卜问。 一群白色脊背的小鱼从团长的脚边急匆匆的游过,原先只是在低着头看着自己制造的烟灰一节节被水流吞没带走的团长立即警惕起来。夜晚也是鱼儿睡觉的时间,是什么把这群小鱼从它们栖身的巢穴里赶出来了?蛇,还是水獭? 然后他看见了别西卜和撒沙。 而他是个同性恋的父亲。 撒沙靠近团长,伸出手,按在他裸露出来的,毛茸茸的手臂上。 撒沙并不想更改团长的记忆,让他以为自己从未在今晚见到他们地从水里窜出来实在是很愚蠢。但他可以调整一下记忆的顺序,将团长看到他们的时间提前一点,晚餐后他们有半小时的空余时间——团长的记忆会很高兴地迎接这个变化的,不管怎么说,他和查理的对话都不适合被第三个人知道——只要他愿意。记忆会自动为他补足不合情理的部分,比如夕阳下波光粼粼的金色水面和月光下闪烁跳跃的银色水面之间的差别。 团长努力辨认着站在他跟前的两个人,是格兰德的学生,比桑地和霍普金斯,他被河面反射的阳光照进了眼睛里,他的眼睛睁不开,热乎乎的。 “只是想在睡觉前弄干净点儿。”撒沙说。 “我们可以回帐篷了吗?”别西卜问。 “查理在帐篷里。”撒沙说,小心地不去唤起团长关于谈话的记忆。 别西卜握了握撒沙的手,撒沙回握了他一下:“当然,团长先生,他们很爱我们。” 这次轮到撒沙沉默:“会的,”他说:“会的。” “也许他会因此受到惩罚,”撒沙说。 “那么你会怎么做呢?”撒沙说:“如果他和你说了实话,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查理还是个孩子,”他说:“他不明白一个同性恋将要面对些什么,他只是想要赶时髦他会明白的。” “你觉得这样好吗?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他坚决地再次摇了摇头:“他会后悔的,终有一日。可是我是他爸爸” “我想,”别西卜在离开前突然说:“他之所以骗你也许还有一个原因,”他的声音很低,像是怕把团长给吵醒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