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你了,”别西卜懒洋洋地说,一边打了个若有若无的哈欠:“让我瞧瞧你的。” 杯子从大约三四英寸的地方掉了下来,斜着敲在碟子上,发出响亮尖锐的碰撞声,尚未凝固的咖啡渣溅得到处都是。 别西卜跳了起来,确切点说,他以为自己跳了起来,但旁人看来,他只能说是有点迟钝的伸出手臂,向前扑去。但我们不得不说,这还是挺必要的,因为撒沙简直就是直挺挺地一头栽倒在小圆桌上——如果没有别西卜的手臂,他的鼻子和嘴唇都要遭殃。 撒沙没说话,他的力气和残存的思想得用在更有用的地方。譬如说,别西卜。他动作迟钝地抬了抬手,小手指轻轻地碰了碰别西卜裸露着的脖子。 地面铺着厚重的地毯,但这并不能阻止别西卜分出的那一部分感受到持续而有节奏的震动。正有人往这儿来,别西卜的一根小触手帮助他的手臂卷住已经完全瘫软的朋友,另外两根自背阔肌延伸而来的触手伸向了高度约在六英尺以上的窗户——这所特殊的小旅馆里所有的窗户都很高。很小,就像是十五世纪之前的城堡和教堂,几乎只能容许阳光、空气与不超过十磅的生物出入——举个例子,猫可以,但不能太肥。 别西卜带着撒沙,比一只猫更灵巧轻捷地跳到了路面上,现在正在下雨,雨不大,雨丝细密,路面上黝黑一片。 这些当然还不足以控制住别西卜,皮肤与肌肉疯狂而快速地蠕动着,用好的替换掉被电流打中坏死的部分。让他更为头疼的是空气中骤然增强的玫瑰香味,就和他们在房间里闻到的一样,约翰长老从小巷子里走出来,他的袖子被卷了起来,鲜血从被割开的血管里蜿蜒流下,他的脸色苍白就像是张黑白照片,步履虚浮,眼神却坚定的就像是两根精钢的钉子。 电流麻醉针带来的不良影响与那股子该死的玫瑰香味儿让别西卜的精神一阵阵的涣散,他不由自主的颤抖,感觉浑身发软,头晕目眩“圣母作证。”他咕囔道,在瞥见几根肉色的小触须正在雨丝中愉快地挥舞时——这种小触须根本不该出现在这种时候,他甚至感觉不到它们是从那儿冒出来的,更别说掌控它们了。 更多的人从街道的两端出现,他们的衣着几乎完全相同,白衬衫,黑长裤,一些外罩黑袍,都是男人,没有打伞或者穿着雨衣,面无表情,沉默寡言,整个场景简直就像是一部非主流的小制作恐怖片。 “还能再糟糕点吗?”他对自己说。 撒沙。霍普金斯也失控了。 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一个护士推门走了进来,于是霍普金斯不得已地再次弄脏了刀子。这次他是从下面捅进去的。血流的不像上次那么多,但霍普金斯的驼色外套是彻底不能穿了,他从外套里拿出钱包和驾驶证,脱掉外套扔在地上,将再一次擦干净的刀子塞进裤袋。 “这里是救人的地方。”黑衣教士说。 已经结束了两条宝贵性命的武器飞向了黑衣教士的脸,他没有躲避也没有阻挡,刀子在碰到他皮肤的时候消失了。就在这么不到一眨眼的功夫里,霍普金斯不见了。 霍普金斯站在走廊的天花板上,千真万确,头发向下垂着,他移动的时候。在雪白的天花板上留下一个个模糊的红色脚印。,好像从没存在过。 霍普金斯朝他笑了笑,嘴唇鲜血淋漓,小而白的牙齿咬着一条细长的血肉,他吮吸着吃掉了它,和吃掉一根不小心耷拉在外面的通心粉没什么两样。 “爸爸!”一个面孔尤带几分稚气的小伙子大喊道,在没有接受到任何命令的情况下举起了枪,对准了那个差点儿割断了教士脖子的恶魔。他无法控制,愤怒与恐惧占据着他的脑子并驱动着他扣下了扳机,这几乎是一种最为直接的影响,他的同伴们可以说是下意识地跟着做,硝烟弥漫,子弹在宽阔而平直的走廊里狂乱地四处穿梭与跳跃,碰碰作响。 (待续) 对不起,诸位大人,节前工作实在是太忙了,不知不觉就拖到了现在!真的很抱歉!——悲哀的是,我还得继续忙下去,直到大年初一才有可能恢复更新!不过剩下的两个星期左右基本就没事儿了,我会努力加更的!再次感谢大人们的支持与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