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岛上总共有着一千三百多座大小教堂,基本上四个人就能平均分到一座,有些异常高大与雄壮,或是精致华美,譬如巴勒莫大教堂与神迹圣母大教堂;有些则小的只有一个房间——与其说是教堂,倒不如说是围绕着供奉着耶稣或者圣母像的壁龛建造起来的一栋石头屋子,旁边、后面也许会有一两间小屋子,那是提供给神父居住并供他履行职责的,一般而言,教堂前方的空地上还会有一个大理石的托盘,上面用水泥固定着洗刷干净的圣水贝,这样给婴儿行洗礼的时候,他(她)的亲属们才能有幸一个不漏的围观。 在这儿执礼的是彼得,切加勒的老伙计之一,他也曾经是“唐”的童年伙伴,也跟随了他颇长的一段时间,但在切加勒二十岁的时候,一个仇敌安放的炸弹炸掉了前者的右脚,他不能再在切加勒身边待下去了,当时的唐安排他去看仓库,这也是个美差,但切加勒心知肚明他不在于此,在切加勒继承了“唐”的权利与地位后,便邀请海神岛地区主教到自己的葡萄园里品尝新酒,次日彼得就宣称自己感受到了圣召,他被安排到某个修院进修——值得一提的,他是个真正的“天才”需要十年才能完成的课程他只读了半年就毕业回到了海神岛,并在自己出生的小村庄里做了执事,正好那里的老神父也已经够老了,为了酬谢他数十年如一日的服务,他被调往另一个温暖入春,富有清闲的教区——彼得名正言顺的成为了神父——一颗切加勒深植进海神岛身体内部的钉子。 “还有件事情要拜托你去做,”切加勒说:“帮我打几个电话。” 切加勒非常简单但清晰地叙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包括他最信任的打手对他的背叛,但他没有说出梅亚雷,好像根本没将这个最有嫌疑的人物归纳进叛徒的名单里。 切加勒闭上嘴巴,就像个遇到了不愿回答的问题的孩子那样将视线转向另一个方向。 切加勒抬起头,站在暗处的霍普金斯挺直了腰,他从未在一个人的脸上看到过如此真挚而深沉的悲哀、愤怒与茫然。 “自有耶和华在我们中间明断是非。”彼得站出来说:“还要怎样的求证呢?切加勒,我们的善人,我们的首领,我们最亲爱的朋友与父亲,您现在站在哪儿?不是东联邦,也不是西联邦,更不是某个充满了仇敌与警察的岛屿,那么是谁在追赶您,要致您于死地呢?您身上的伤痕就是最好的佐证,有人正在谋杀您,以您授予他的权柄与力量,”他表情严肃地说道“每个人都能看见,您距离死亡只有一线,而且这并不是他心怀慈悲,他并不是仅仅割下您的衣襟(注1),他蓄意害您,要从你身上夺取生命与桂冠,这已经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事情了。他犯下了谋杀血亲的大罪,看看,看看,如果我们依然默不作声,蓄意放纵下去的话,地狱张开的口子准会把我们和那个罪人一起吞下去的!” “彼得说的很对,唐。切加勒,”第一个开口的男人确定道:“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唐,您原本在第一次的时候就应该做出决定,梅亚雷违背了‘缄默法’,他把您出卖给了警察。” “比警察更糟糕,”那个男人说道:“没有法院,没有审判官,没有律师,没有任何一个我们能够追溯下去的线索与接受贿赂的人,我们对那个鬼地方一无所知,事实上,很多人都以为您已经死了。” “所以我们才接受了您的意见。”彼得说:“我们宽恕了叛徒,结果就是被他恶狠狠地咬上了第二口。” “不再是了。”男人咧了咧嘴“杀亲的人即便到了世界末日也不会得到救赎,他不可能成为‘唐’。” 头一批被召唤的人离开了,除了彼得,然后在一两个小时内,更多的人来了,他们向切加勒表示忠诚与慰问,接受他的命令并立即行动起来。 比起托托来,这些人要平淡和简单的多,某些看上去甚至显得有点迟钝,大多面无表情,身材瘦小,但正如一句谚语所说的“冷漠之柔,硬于一切。”在生命的前四十年,霍普金斯医生曾不止一次地遇到过这些黑瘦矮小的人——他曾经杀死过一个,另两个则成功地将医生送进了他的仇敌手里,假如没有凯瑟琳,也就是撒沙的母亲的话“食尸鬼”安东尼。霍普金斯也许早就成了一份肥美的猪食——他从未小看过这些渔民和农民,众所周知,只需要一万或者几万块,这些看上去就像山坡上的绵羊那样温顺懒散的小人物就能在瞬间变成一把锐利的刺刀或是一颗火热的子弹。 他说:“我很抱歉,唐,我没能把别西卜 “他失踪了。” 他走到屋子后面,屋子后面的露台上被善于享受的神父安置了一张非常宽阔舒适的藤编躺椅,每个地方都是那样的光滑、雪白、富有弹性,霍普金斯估计其价值绝对不会低于一千块,这可不是一个寻常的乡村神父有能力购置的东西,但需要说明的是,这里是海神岛“马索耶”的发源地——如安东尼。霍普金斯这个几乎在每一个国家暴力机构都榜上有名的凶神恶煞都能成为座上宾的地方。 不过十几秒钟的功夫,他就进入了自己的大脑里,掩藏在冬日迷萎中的记忆之宫悄无声息地为自己的主人打开了大门,霍普金斯沿着散发着的深褐色阶梯一路向上,轻快地走进位于第三层,最为私密的那个空间。 霍普金斯打开了门,毫不意外地,他看见了撒沙。霍普金斯。 嗯三八妇女节原本有半天休假,我被boss拖去考察,半夜10点才到家,周末的休息日还得加班所以还是得说声真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