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从走道末端的小屋子里探出头来,他看见了同伴的尸体,惊恐的喊叫了一声,然后拿着枪跑了出来,雨水灌进了他推往肩膀的兜帽里,他的左手紧抓着咖啡杯。 可以想象,杰米和另外两个人受命或是自愿地给坚守在暴风雨中的同伴带来了热腾腾的食物和饮料,并体恤地请他进小屋子休息休息,喘口气。 食尸鬼走出小屋。暴雨陡然间停止了,地面上的积水反射着阳光——他抬起头,看见正在被迅速溶解分散的云层,就像投入水里的乳液,旋转着,飞驰着,由厚转薄,自浓变浅——从它们的缝隙间可以看见天空,天空干净极了,呈纯粹的矢车菊蓝色。 餐厅里传来了小小的震动,食尸鬼听见了玻璃碎裂时发出的清脆响声和沉闷的枪声,餐厅后面没有窗户,院子里可没什么好景致,只有一扇黑铁的小门,灰色的雾气正从缝隙间冒出来。 警察或是军队正在发动袭击。 史特莱夫转向宿舍,他看见了雷电。 让我们把时针略微拨回去一点。 宿舍里安静了很多,孩子们被带走了大半,一个ealf成员坐在房间的另一端监视着剩下的三名小人质,他的脚下放着一只破旧的皮箱,这不是房间里原有的东西,撒沙眯着眼睛,看了它大约两秒钟,旋即移开了视线。 它有着一双忧郁的眼睛,和一个畸形的大脑袋,撒沙认得这条狗,它是亨利先生家的。 狗冲着玻璃悲伤地耸了耸鼻子,它的睫毛上挂满了大滴的雨水,就像是在哭个不停,但它随后张开了嘴,在雨水无法波及到的地方,黄色的牙根上镶嵌着新鲜的血肉。 比任何人,任何生物,任何意志都要重要,不可违抗的命令。 密集得就像是蚂蚁的狗群突然散开了,早已得到命令的行动小组扑向了自己的目标。 “一个该死的惊喜。” 被惊吓到的恐怖分子或许会开始立即杀害人质。 这次行动组成员中有个绰号“跳蚤”的家伙,他能像真正的跳蚤那样一瞬间跳出近乎于身长两百倍的距离,而喀迈拉岛的面积甚至不足一平方公里,就算携带着一个成年男人,他想要到达位于中心位置的养鳗场也只需十几秒——他携带着头儿,头儿不仅能够附着在别人身上看、听和嗅,感觉,他还能在一段时间里控制被附着者的行动。 头儿的意识在晦暗的空间中闪动着,哈,找到了,一个精神不佳的可怜虫,他被某些事情吓着了,他呕吐过,之后没有再吃点什么补充,血液中的糖分降低,饥饿性低血糖造成了体温降低,神志模糊,行为失常,头儿的精神触/手就像渗入冰淇淋的热咖啡那样无声无息地控制了他的大脑,借助他的眼睛,头儿很快确认了人质的位置,他在电子平面图上作了标示,然后把它传送给行动组,包括那些同样受到了点惊吓的“普通人”们。 头儿敢用自己母亲的坟墓发誓,有上百条鳄鱼或老虎正死死地盯着他们,等着机构露出一点破绽,漏洞,伤口,他们会一拥而上,撕碎它,吞掉它,一丝儿血肉都不留。仰了仰脖子,微笑着拿起犬笛,塞进了嘴里。 被附着者的精神毫无预兆地伸出了尖刺,头儿的意识被自己猛地摔了出去,幸而餐厅里有的是人,他在短时间重新找到了一个附着者。 哦,瞧瞧,瞧瞧,他看到了些什么东西? 他们的嘴向前伸长,裂缝往耳根走,粗壮的牙齿就像是一排电锯锯齿。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