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身后的车门突然被打开,她身不由己地往后倒,一双温暖的手迅速地接住了她,并半强制性地把她拖到了一棵胸幅宽大的橄榄树后面。下一刻,几颗子弹就跳跃着穿透了她原先占据着的地方,它们掀开塑胶仪表板和金属的车门简直就像撕开一块纸片那样轻松简单,发动机也被打穿了,金属碎片到处乱飞,其中的一块穿过了凯瑟琳的大腿,幸好没有直接打到动脉与骨头。 “ghoul”应该就在附近,否则的话,撒沙不会急着摆脱自己,自己可比一只母猴子有用的多。 “枪对他们没用。”凯瑟琳口齿不清地说道:“特别是在他们有所防备的情况下。” 行动组成员之一正在离开,随着他的远去,就像被修复或还原的油画,两辆车逐渐从“溶解”的橄榄树林与空气中显现出来,最先跳出车外的几个人已经和还带着一半小镇神父面孔的“黑祭祀”交上了手——他们这次火力储备充分,目标明确,每个人都在有条不紊地开火,一个连发打出六七发子弹,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子弹呼啸着在马路,灌木丛和橄榄林中穿来穿去,掀起水泥,草,泥土和树皮——在接下来的数分钟里,亚伯和凯瑟琳只得不断地尝试把自己塞进路肩下的排水沟,和烂糟糟的污泥和活泼的蚊虫共享这一片勉强还算安全的栖僧地,即便如此,凯瑟琳还是受了第二次伤——一颗跳弹打进她的肩胛下方,而亚伯则被划伤了头皮和肩膀。 “谋杀绝不允许,误杀难以避免。”亚伯说:“无论是同伴还是敌人,子弹的射程之内都不是谈话发呆的好地方。” “可以理解,上面那个价值连城。”亚伯眼疾手快地弹飞几条寻味而来的水蛭:“你应该知道机构的规矩——他现在几乎可以等同一艘二战时期的战列舰。” “黑祭祀”在短短半年之间就把自己的悬赏金额翻了一倍,可以想象,附注在悬赏金额后面的死亡人员名单是如何同比例疯狂增长的。如果凯瑟琳能在半年前回到机构,详详细细地说明有关于这个罪犯的情况,也许他还不会增值的如此之快。 据他最后瞥见的景象,这些小伙子们应该已经控制住整个局势了,那个不折不扣的渎神者确实如凯瑟琳所说的那样难以应付,子弹在他的身上几乎无法取得决定性的结果——却可以在足够密集的情况下限制他的行动,加上另外两个异能者的左右夹击,剩余的活动空间已经小的只能容许他简单地活动一下胳膊腿什么的。 一股尖锐强烈的恐惧感从亚伯的面颊直接传达到他的大脑和脊髓里。 “那是只马戏团的猴子。”追击者之一说道,他看到那只猴子身上穿着漂亮的小背心:“也许它以为那是只洋娃娃。” 被反驳者并不生气:“你觉得那儿会有什么等着我们?” 提问者扭动了一下嘴唇。不得不说,确实如此。 “好啦!”追击者之一突然放缓了脚步,放低了声音:“他们停下来了。” “伪装我们。”他的搭档补充道,负责伪装的组员作了一个与众不同的鬼脸,橄榄林与橄榄林间的空气与微风突然变成了一层浓厚的油彩,像浓雾那样缓慢地覆盖了每个人,他们很快就看不见对方,也看不见自己了,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和记忆继续行动。 撒沙安安稳稳地坐在猴子的怀里,猴子蹲在一棵高大的橄榄树上。 不知道父亲要用多长时间找到自己? 他们 黎明已经到来,黑暗与苍白的雾霭退去,深色的橄榄树林在越来越明亮的光线下回归到自身原有的翠绿与深绿,从深灰的公路追索出去,隐约可以看见那座隐藏在橄榄树林和葡萄园中的古老小镇,它看起来依旧是那么平和安宁,却缺少了从未间断过的晨钟——等那口钟再次响起的时候,应该是连续九响的丧钟吧——如果还有敲钟的人。 “看那,”撒沙抬起一只手,遮挡住自己的眼睛:“看哪。” “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