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人经过，江佟站得近了一些，皱了皱眉，说：“你这样会感冒的，跟我去休息室吧，给你拿一条毛巾。” 这个时间休息室里没有人，陈子兼怕身上的雨衣滴水，在门口就脱掉。 “好。”陈子兼拿住毛巾，很轻地点了下头。 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休息，现在总算有机会喘气，陈子兼反而显得很木。 和江佟设想的不太一样，陈子兼只是太累了，站着的时候他没有想很多，仅仅在发呆而已。 起初的几个不认识陈子兼，还看了他一眼，不过会有等待他们下班的家属过来，这也不算什么很稀奇的事情。 休息室里热闹了一阵，很快又安静了。 “有个病人耽误了一会儿。”他很快脱掉白大褂，走到自己的柜子前，把衣服翻出来穿好。 江佟只惦记着他湿掉的衣服还没有换，问：“开车了吗？” “那等会儿我们也打车回去。”江佟收拾好东西，很高兴地说：“下班。” 江佟朝门的位置看了一眼，贴上去轻而快速地吻了一下陈子兼的嘴唇。反而是陈子兼没有反应过来，微微愣了一下。 晚上江佟非要亲自做饭，推着陈子兼进浴室先洗澡换衣服。 江佟其实是想去的，在大学的时候他就有一次机会，当时错过了还觉得有些可惜。 洗完澡之后，陈子兼的精神就好了一点，食欲也更加旺盛。 “下次还是我来做吧。”陈子兼说。 大概是没想到江佟会这样理解，陈子兼反应片刻，摇摇头：“没有，你自己做的，自己都不怎么吃。” 就算他这样讲，陈子兼也没有移开眼神，一副不想妥协的样子。 “算了，”陈子兼皱了皱眉，“等会儿你想吃东西的时候我再给你做。” 陈子兼洗碗的时候，江佟去洗澡。 他大概率不会阻止，只会告诉他一定要注意安全，就算有担心，可能也很少表现。 不过应该也没有太大关系。 陈子兼已经洗好了碗，他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也许正在回复什么消息。 浴室里很闷热，江佟很想喝水，于是朝厨房走。 江佟倒了一杯，喝好了，一偏头，发现陈子兼正在看着自己。 他放下水杯走过去，因为还打算先去穿上睡裤，所以没有靠得太近，问：“怎么了？” 既然陈子兼也不介意，江佟更没什么好介意的。 陈子兼的另外一条手臂很紧地环着江佟的腰，把他睡衣都弄得往上缩，领口变得很凌乱，最上面的那粒纽扣也松开了，露出江佟胸膛的一片。 这次陈子兼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牵住他的手，让他换了一个姿势，变成面对着自己，两条腿分开坐上来。 不同的是他的声音小了一些，江佟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应了一声“昂”，被陈子兼按着后腰又往前挪了一些，紧紧贴住他的小腹。 但陈子兼仍然平静，追着江佟低下的眼睛去找他的嘴唇，一边缠缠绵绵地亲，一边说：“不是问我怎么了吗？” 客厅里灯光太亮，江佟的眼睛被刺了一下，他没出声，但陈子兼注意到了，把他抱起来关掉灯，借着墙壁抵住他。 只在这样的时刻，陈子兼短暂地爆发强势的占有欲，要江佟身上的每一寸都属于自己，很简单就可以开始，结束时却很难。 他们又去洗了一次澡，这次江佟干脆连上衣也没有了，被陈子兼抱着整个塞进被子里。 “今天快要下班的时候，我们主任说了一件事。”江佟摸摸陈子兼的脸。 “县城泥石流，你知道的吧？我们医院想派救援队，我也想去。” 因为他听过陈子兼之前的事情，怕他会觉得太危险。 “但是要注意安全。” “要去几天？” 黑暗中，江佟窸窸窣窣地掀开一点被子，慢慢挪到陈子兼身上，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趴着。 陈子兼的手拨开江佟宽松的睡衣，贴在他的脊背，轻轻摸了摸。 “不过医疗队其实还好……” “有时间一定跟你报备。”江佟说。 “我们二哥鼻梁很高呢，眼睛也大，嘴巴的话……”江佟凑过去，第一次只亲到他鼻尖，陈子兼捏着他下巴，两个人才交换了吻。 县城的受灾情况比江佟想象得好一些。 医疗队驻扎在没有被洪水淹没的位置，这里已经聚集了太多受灾的人, 唯一幸运的情况是, 在江佟来到这里的第一天，雨就已经停止了。 山里信号本来就很差, 加上因为洪水灾害, 只有临时搭建的通信装置能够维持使用。江佟本来想每天给陈子兼打一通电话，至少算是报平安，现在也只好变成给他发信息。 这些天, 草地里都很泥泞, 他们这片也是被洪水冲刷过的地方, 但这朵花居然还活着。 来这里的一个星期之后, 大概是因为江佟太久太久没有休息好, 他睡了很长的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