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时候，有你做我的同桌，我还挺幸运的。” 因为江佟一直就是这样的人。 大概是陈子兼先凑近了，所以两个人又接了一个很轻的吻。 充满热气的一小片烟雾里，江佟的表情生动得像临山市的春天并不常出现的阳光。 但他仔细想想，还是觉得很没有理由，那个时候的陈子兼本来就没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 过去很多年，陈子兼仍然像在考场上苦恼的学生。题目早就摆在那里，他计算到一场考试的终点，才发现唯一一种可能让不等式变成等式的解法。 这一天的最后，江佟吃到陈子兼做的很好吃的饭，还和他一起看了一场电影。 电影讲的是人类拯救地球的传统科幻故事，江佟觉得情节太老套，不过特效还不错，看到后来，觉得坐得不舒服，就盘起了腿，慢慢靠到陈子兼的肩膀上。 等电影放到结尾，屏幕暗下来，房间也跟着黑了。江佟有点困，但又不是很想陈子兼就这样走，所以朝他那边侧了侧身。 他们这样是不是就算在一起了？ 他想到这些，手掌不自觉地微微用力，让江佟有一些发抖。他抬起一些脸，又快又短地喘气，声音很好听，陈子兼喜欢，想听更多，就慢了一点。 家居服很宽松，陈子兼用手指剥下江佟的，粗粝的指腹贴住他皮肤时，就听见他的气息紧绷了一些。 黑暗中，陈子兼摸到手边的遥控，彻底关掉了电视。 …… 他还没看清陈子兼，陈子兼就站起来，说：“算了，我去洗。” 在淅淅沥沥的水声中，江佟也收拾好自己。他刚站起来，就见陈子兼推开了门，朝他走过来。 在和江佟告别之后，陈子兼已经转过身，又停下脚步，问他：“你会不会觉得……” “就是，太快了，”陈子兼抿了抿唇，“我没有想要这样，我不是为了……” 陈子兼需要一次告白。 陈子兼的儿童时期, 过得并不像其他孩子那样无忧无虑。 陈子兼不懂这件事为什么会变得这么严肃, 他站在母亲张珈彤身后, 看着张珈彤给别人赔礼道歉。 那时的陈子兼很小很瘦, 不像几年以后的他。 “你爸惹的事情还不够多吗？你也要一天天的给我找骂是吧？” 可是她也没有其他办法, 她只能在狭窄的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步，神经质地咬着手指。 那个年纪的陈子兼并不完全明白大人的世界里究竟有怎样的烦恼。他只知道他每一顿都可以只吃一小块肉，很多青菜和好几碗米饭，其实也并不会饿。他可以一年中的三个季节都穿差不多的衣服, 只是多穿几件和少穿几件的差别。他可以不去游戏厅, 不买新篮球, 只玩最简单的游戏。 陈子兼小心地走过去, 也不敢牵张珈彤的手, 只是认真地低头认错。 他盯着脚下的地板，有一片已经碎开，但很久很久都没修。 几天后的周末, 张珈彤说要带陈子兼去公园里玩。 出发那天, 陈载不在家。 醒来时，他们到了公园。 “这里真的是公园吗？”他想也许是张珈彤弄错了。 那天天气不好，没有太阳，乌云笼罩住整片天空。 当时的陈子兼很小，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至少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在这片树林里很没有安全感。 她哭了很久很久，陈子兼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很害怕地站在旁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一不松手。 他们坐在摇摇晃晃的大巴车上，张珈彤用头抵着车窗，甚至不愿意再看陈子兼一眼。重的一架。 醒来后，张珈彤已经离开了。 陈载对陈子兼要耐心很多，他看见站在门口犹犹豫豫的陈子兼，招手让他过来。 他伸手抱住了陈子兼。可能从小到大，也只有在陈子兼还不会走路的时候，陈载才这样抱过他。 “不是的，”陈载摸摸他的头发，“因为她不是特别喜欢我。” 陈载没有说话。 到了上高中的年纪，陈子兼还是始终认为他和十二岁的自己没有什么不同。 他的家庭的确很不好，他和爸爸生活得很辛苦。 “我叫江佟。” 在陈子兼的整个年少时光里，和江佟待在一起的时间，是很少数值得回忆的那一部分。 如果希望他也幸福快乐的话，就让他得到自己喜欢的。至于那个不够格的陈子兼，只需要远远仰望，或者不再仰望。 【我们本来就不打算和宋昱合作，他的项目风险太大了。】 现在晚上快要九点，时间不算很晚。上周在江佟家里做了那些事情之后，他们还暂时没有见过面。 陈子兼：【还想喝绿豆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