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佟，你听我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当时……” 江佟不是会说狠话的人，也很少真的生气。他眼睛微微睁大，胸腔不住起伏，心脏像负重一样跳动，觉得很累。 他又走入那条长廊，听见宋昱在身后道：“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冷漠？” “我那么爱你的时候，你永远都是那种冷淡的表情，你让我又怎么相信！” 回去的时间好像没有来时那么漫长，同事已经和其他人打上了球，见江佟脸色不好，他问：“没什么事儿吧？” 刚刚陈子兼发的消息他还没读完。 或许是觉得这样直接的语气不太好，陈子兼又补了一句：【可以吗？】 同事猜到也许刚刚江佟出去是发生什么了，但他不好问，便点点头，拍拍江佟肩膀，“行，等会儿我也跟他说一声。” 交代好之后，江佟往外走，给陈子兼回消息：【你在家吗？我这边结束了，我来找你。】 “现在吗？” 江佟省略掉宋昱来找他的事情。 “还是我来接你吧。”陈子兼说。 电梯叮的一声，底楼到了。 陈子兼住的地方的确离江佟的宿舍不远。 午后总是让人觉得疲惫，江佟在车上迷迷糊糊地小憩了一会儿。 付了钱下车，江佟正想给陈子兼打个电话，就见他已站在路边。 “怎么在这里等我？”江佟走过去，声音里有自己也没发现的喜悦。 “怕你找不到。”陈子兼下意识朝江佟伸出手，是想要牵他的姿势。手递了一半，他才意识到可能不太合适，收回了。 “那走吧，我还没来过你家。” 或许是因为他有时会轻微地走神，比如此刻在电梯里。 “本来警局也有宿舍，但我更想自己住，所以干脆买了一套。” “家里可能没什么东西……”陈子兼说着，电梯到了。 和他说的一样，房子里没有太多东西，像很久也不会有人住，或者是准备搬家那样。 陈子兼好像喜欢养花，在他的阳台上，有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 “这是茶花。”陈子兼拉过一条很矮的小凳子，给江佟坐。 “你是很忙。”江佟轻笑着偏头。 陈子兼看得有点走神，安静地眨了下眼。 他靠近一些，揽住江佟的腰。 “嗯……是有一点，所以我来找你了。” “见到我就会开心吗？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陈子兼问。 “当然可以。”江佟用掌心盖住陈子兼贴着自己腰侧的手背，像一种默许。 他彻底靠过来，额头贴在江佟的肩膀上。 因为距离很近，陈子兼几乎能感觉到江佟颈侧脉博的跳动，同时，他闻到江佟衣领上的酒味，以为他喝了酒。 他站起来，看江佟缓慢眨眼，觉得他有些疲倦，就问：“要不要睡会儿？” 刚来第一次就睡了他的床，江佟觉得这样似乎不太礼貌，但又忍不住说了好。 里面每一个格子都分好了类，同季节同色系的衣服会放在一起，每一件都叠得整整齐齐。 “不知道。”陈子兼的确没有想好。 江佟坐在床边，仰头看着陈子兼的侧脸。 “陈子兼，你以前怎么会谈不到恋爱？”江佟还是很难相信。 江佟睡了一个下午。 可能还是睡得不够舒服。 他安静地坐在床边, 没想叫醒江佟。风吹动了窗帘，一道光折在被褥上，有一些落在了江佟的颈侧。 他把手掌轻轻落在被子的边缘, 又不动了。 也许是午后的空气太闷热，陈子兼不受控制地俯下身, 去离他的水源近一点。 在可以看清他睫毛的距离，陈子兼手撑在床边, 停顿住。 陈子兼希望这个答案是肯定的, 又希望是否定的。 看见陈子兼的时候，他没有马上反应过来，睁着眼睛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 好像是想起身, 以为陈子兼会配合地退开，才抬起一点头。但陈子兼也没有动, 于是四片唇瓣轻轻相贴。 陈子兼忽然想到在山里那家医院的病床上，江佟睁开眼，也是这样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