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兼来的时候就只带了钱包钥匙，两个人只有一把江佟的伞。 “想吃什么？”江佟问。 他要高一些，如果他来打伞会更方便。 江佟的伞也就是正常大小，两个人会有些挤。雨水从伞面滑落，有一些滴在江佟的衣服上，泅出深深浅浅的痕迹。 “靠我近一点，这样没什么吧？”陈子兼礼貌地问。 他们撑着伞，一路走到街道的尽头，进了一家普通饭店。 “我太忙了，想到就算联系你也说不上几句话，就没有打扰你，”陈子兼自己也觉得抱歉，“以后不会了。” “这样不好吗？”陈子兼说话的时候，江佟的手机又跳出一条晋晨的消息。 “你不喜欢这种相处方式的话，那就不了吧。” “你们还在联系吗？”陈子兼问。 “没有了，真的。” 既然没有可能，他不希望任何人在自己身上多花没必要的心思。 “不看了。” 吃完饭，屋外雨停了。 “下次见面的话，”他低头想了想，“要等手上的案件处理完，我可能还要出差一次，会比较久了。” 又要让他等。 “晚安，你上楼吧。”陈子兼看江佟点点头，等他转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靠上前抱了他一下。 “你上楼吧。” “那我走了。”江佟转过脚尖，还没有迈开步子，就又回过头。 江佟的单人宿舍不大，楼也并不是很新，但他收拾得很整洁。 “没关系，直接进来吧，过几天家政就会来。”他朝里走，打开了厨房的灯。 江佟拿着两瓶颜色不同的果汁走出来，又从餐桌上挑了两只杯子，把果汁倒进去。因为太凉，他只倒了很少一些。 陈子兼走过来，先帮江佟拉开椅子，看他坐下。 “你先挑一个你喜欢的吧。” “那我喝葡萄。” “好喝吗？”江佟抬着脸看他表情。 江佟拿过桃子味的那一杯，也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其实我这个还好，是不是你不太喜欢酸的东西。” “不可以换的话……” “想尝尝甜的。”陈子兼抬了抬唇角，仰头喝掉了。 “为什么在医院里会来看我，为什么和我解释晋晨的事情，为什么让我上楼？”其实陈子兼问得很慢，也没有什么表情，他语气很轻，似乎并不是想知道一个答案。 他抬起手，知道自己指腹粗糙，只俯下身，用手指在江佟的唇角贴了贴。 陈子兼离开以后, 江佟在餐桌前坐了许久，才起身去洗澡。 其实根本无关情感, 他居然是在问江佟认不认识周梓阳，好像最近他们会有生意的往来。 “今天怎么有空找我？”周梓阳那边有点吵, 听起来像在热闹的街上。 “你还认识晋晨？”他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地问。 他拿着手机, 应该是去了一个安静一些的地方, 周围乱七八糟的声音小了许多。 “你是说……”江佟还没把话说完整, 就已经明白了周梓阳的意思。 “那你想做什么？”江佟问。 “目前的打算是去我爸的公司学习学习。”周梓阳说。 “其实我本来也想继续做医生的，但是太辛苦了, 想到自己家里还有资源, 就不想熬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江佟当然尊重。 “唉，你看吧，这就是我一直犹豫什么时候和你说的原因, 讲完了, 莫名其妙又要客气起来。”周梓阳一叹气，把“客气”这两个字念得很重。 “对了，我过几天就去你们那儿出差，你要有空就来跟我吃个饭怎么样？ 医院再忙，一顿饭的时间总是有的。 这通电话打着打着，时间就过去了。等他挂掉电话，才看见消息上有个小红点。 说过接下来会很忙后，陈子兼换了一种和江佟相处的方式。每天早晨江佟醒来，都会看见一条来自陈子兼的消息。 说是有趣的事，只是江佟为了把它们和单纯的早安区分开来，实际上只是一些很细小很琐碎的事情。 江佟能够想象那个画面，但还是觉得如果能亲眼看到会更好，所以问：【有照片吗？】 满地都是桃花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