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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呀?不会又是祥和酒店吧?”“不是。前阵子, 我在县城看了套二手房, 原房主装修完就没住过,正好她急着用钱, 我就把房子买下来了。”沈郁澜偷偷抿笑,“闻阿姨, 你都在这里买房子了,那你应该不会哪天突然就走了吧。”闻砚书沉默很久说:“我在很多地方都有房子。”“所以…… ”闻砚书翻过去身, 语气淡淡, “郁澜,不要想那么远,至少现在, 我还没走, 不是吗?”“知道了。”这场闷闷的雨, 停不下来了。沈郁澜一下一下顺平枕头的褶皱,细细去听闻砚书的呼吸声, 怎么都猜不透她的心。“闻阿姨。”“嗯?”雷声滚滚, 显得沈郁澜本就没有底气的声音更加苍白无力, “如果以后每天晚上我都怕鬼,你都会让我跟你一起睡吗?”“当然。”沈郁澜掐掐手心, “可是,这样睡,我还是很怕,闻阿姨,我想……我想抱着你睡。”闻砚书没有立即回答她。那些清晰之外的模糊,模糊之中的清晰,都从那晚那个失控的吻过后,被闻砚书从每一处细节里观察清楚了。经过那么长时间的苦苦等待,终于看到小鱼儿迫不及待地想要摇尾上钩了,但是,有的小鱼儿,调教不成,是会逃跑的。她露出有把握的掌控全局的自信笑容,很坏地收了杆,从暗戳戳的主动退为明晃晃的被动。闪电劈出来亮光之后,欺负沈郁澜看不见她的脸,明明嘴角牵着笑意,偏要用听起来特别为难的声音说:“郁澜,这几天,我想了很久……”像是很难说下去了,她停顿一下,“关于我们。”“可以跟我说说吗?”闻砚书自责道:“郁澜,琼姐让我照顾你,我却和你做了那种事,我觉得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以后,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吧。”沈郁澜听得心里特别不是滋味,“闻阿姨,你不喜欢我靠近你吗?”“没有。”闻砚书隐忍着哭腔,“我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障碍,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了。”沈郁澜简直要心疼死了,“没事,没事的,闻阿姨,我完全可以理解你。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特别特别好,你没有对不起谁,都是我主动的,你不可以有心理负担,知道了吗?”“嗯。”闻砚书转向她,“郁澜,过来,我抱抱你。”沈郁澜没有上她床的喜悦,只有对她越来越多的心疼。床很小,两个人都侧身才躺得下,闻砚书伸出来的胳膊是留给她的位置,她刚躺下去,闻砚书身体便颤栗得停不下来,受惊得往后缩,无助地说:“郁澜,不行,我还是不行。”沈郁澜伸手不敢,攥拳抵在胸口,“那不抱了,我们就这么睡,好不好?”闻砚书轻轻嗯了一声。再一道闪电劈出光,沈郁澜看到她表情的无措,即使很想抱她安慰她,却还是尊重她,没有任何不规矩的动作。伸手把自己的毯子拿过来,卷成长条,挡在她们中间,“好啦,闻阿姨,放轻松,我不会过去的。”“嗯。”闭上眼睛,沈郁澜用闻砚书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一定会让你对我的心理障碍消失的,一定。”闻砚书没有回答,只是温柔地看着她平静的脸庞,“郁澜,晚安。”“晚安。”.暴雨过后,太阳晒了一整天的土地特別湿软,沈郁澜拿脚踩了踩,“哇,好土。”孙亚菲问:“想干点什么,澜澜?”“亚菲姐,我想在这里种一棵枣树。”“澜澜,你真是跟别人不一样,就喜欢做这种有挑战性的事。”“是呗。”在不适合的季节,种一棵存活率很低的枣树。在没有什么本事的年纪,下定决心去追一个那么耀眼的人。沈郁澜笑笑,“很难,但是,总得试一试,万一就成功了呢。”“行,我这就给你选一株最好的苗。”“谢啦,亚菲姐。”孙亚菲前脚刚走,周心露着急忙慌地朝她跑来,隔好几米就招手,“澜澜!澜澜!你快过来!”“咋了啊!”“打起来了!又打起来了!”沈郁澜无语地长叹口气,这已经是记不得第几场架了,每次技术员插手过多关于枣树的培育事宜,都会有个别枣农发飙,这不满,那不行,不知好赖地把人撵走,要是谁争争理,想要多说两句,那么枣农就会劈头盖脸地把人骂一顿,过后自家枣树长得没别家好了,死脑筋反过劲来,原来人家技术员说得都对,然后就舔着脸,提着牛奶和鸡蛋去给人家赔礼道歉。反反复复,没完没了。每次沈郁澜都得站在中间做和事佬,一劝就得大半天,有时候真想撂挑子不干了,但看到孙亚菲她们经常被气得要死,还是坚持,于是选择跟她们一样,继续坚持。人很容易被环境影响,离得近了,磁场很容易被传染。枣镇的生活节奏一直慢得像赶不动的老驴,那么长的时间,她把自己的节奏调成和老驴一样,安于现状地过,虚度光阴地活。直到这几个耐力强到可怕的年轻人来了。小时候,她总是会幻想自己长大以后,多么有钱多么有本事,后来,成长的过程里,心气儿渐渐磨没了,没有虚无缥缈的梦想了,不争不抢的样子看起来真的没有世俗的欲望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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