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秋彤比了个ldquookrdquo的手势，信誓旦旦：ldquo你放心，这些东西我都自己拿，绝不麻烦你们，而且mdashmdashrdquo她拉长声音，指向身后的房筠，ldquo小筠就带了衣服，这么多东西，她肯定用得上，让她帮我干苦力，我给她算钱。rdquo根据房筠自首的陈诉，她本来火速进价一批赶海工具去Q市海边兜售，但中途这个伟大的计划被费秋彤知道了，中道崩殂。金欢喜拍了拍费秋彤的肩膀，语重心长：ldquo你干的好啊。rdquo她可不想在火车上被众人围观。身后的付子衿伸脚踢了踢她的小腿，问起自己关心的事情：ldquo绿皮火车是什么样的？rdquo这次旅行计划产生的突然，金欢喜凑来凑去，动车的座位都凑不出四个人，最后无奈询问众人能否选择绿皮火车，没想到得到了一致肯定。付子衿和费秋彤都没做过绿皮火车，纯粹是好奇心作祟，房筠则是坐惯了绿皮火车，觉得无所谓。即使金欢喜再三强调，这次火车要坐十七八个小时，三人还是坚持要坐。金欢喜冥思苦想，总结为四个字：ldquo没苦硬吃。rdquo她抬头看了眼时间，见还有半个小时，就给她们三人讲了个故事，让其中两个做好心理准备。金欢喜第一次做绿皮车时刚会走路，被她爸抱着去了一趟远方。远方有多远？金欢喜不清楚，她爸也没说到底是去哪了，反正就是出了一趟远门。绿皮火车上味道混杂，烟味、腐烂味、汗臭味、脚臭味helliphellip金大富说了一长串，怀念地谈起泡面味，一个人开始吃，就有一车人开始吃，那时他囊中羞涩，兜里的钱都用来给金欢喜买吃的了，只能咽着口水坐了一天的火车。结果那天下了火车，从他怀里下来的金欢喜突然走丢了，最后是有人牵着她站在站台那，金大富才把她找了回来。失而复得的喜悦让金大富深刻反省了自己，此后多年，只要出门，他再也没有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一步。ldquo不过，那时候穷也是好事。rdquo金大富摸摸额头的皱眉，揉开因旧事自然汇聚成的ldquo川rdquo字。ldquo为什么？rdquoldquo那时候他们抢钱都不要命，你妈年轻时出去，差点被人当面抢了钱，这之后啊，她都把钱藏在鞋子里，那最安全。rdquoldquo没有人帮忙吗？rdquoldquo有啊，有几个大哥帮了你妈，但人不能每一次都等别人来帮自己，总会有只剩自己的时候，你妈那个时候可厉害了，她骂起人来不饶人，被抢了钱就破口大骂，骂得整车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骂得那个人抬不起头。rdquoldquo妈妈不怕报复吗？rdquoldquo怎么不怕？rdquo金大富摇摇头，视线放空，ldquo你妈和我都碰上过要钱不要命的人，但那个时候，一分钱都是重要的东西，我们舍不掉。rdquo最穷的时候，饭掉在了地上，金大富和陈宝珠都会跪在地上捡起来吃。金欢喜不明白钱为什么这么重要，轻易就能让一个人变恶，轻易就能让一个人短暂舍弃尊严。金大富摆摆手，说起自己九岁丧母，跟着村子里的大哥出去打工，挣了钱，又好像没挣，最后还是回来种地。他总是向往外头的繁华，等老头子也去世，才发现自己除了妻子女儿，在世间一无所有。说到这里，金大富用粗糙的手掌摸摸她的后脑勺，面上浮现几分怅然：ldquo大喜，你生在最好的时代，在这个时代里，你不缺饭吃，你不缺书念，你和我们不一样，你的未来是我和你妈无法想*象的。rdquo不必痛苦于原生家庭的落后、不堪，你站在父母的肩膀上，会比他们走得更远。金欢喜讲完这个故事，突然发觉自己早已与过去的自己和解。她确实已经走得更远了。ldquo所以，车上会有臭袜子味？rdquo听了一长串，费秋彤只记住了这个，她抓抓头发，抓到几缕发丝散落，愁绪不散：ldquo那我怎么睡得着？rdquo那可是臭脚！在费秋彤的印象里，绿皮火车应该是四人围着座位品茗，看着玻璃窗外的景色从眼前掠过，端着文人墨客的范儿。金欢喜拧眉，打破了她美好的幻想：ldquo我们的座位应该是六个人，三个对三个。而且，绿皮火车的座位很硬，坐这么久，就算没臭袜子，你睡着了，也应该马上就醒了。rdquo还有些话她没说，火车上最多的是小孩的哭声、吵闹声，只希望不说出来就不会灵验吧。不过helliphellip付子衿这么爱干净，很难想象她现在的心情。金欢喜转头，看见某位洁癖有些改善的人在等候位沉着脸，透露出几分悔意。ldquo该上车了。rdquo时刻盯着发车时刻表的房筠说了一句。四个人里最了解绿皮火车的还是房筠，毕竟她今年是坐着绿皮火车来上学的，而金欢喜说的故事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味道和声音房筠不能保证，但她能保证现在的火车上没有抢劫这样的恶性事件。费秋彤扛着自己的大包小包，半信半疑地跟在她身后排队，还招呼付子衿快点跟上。付子衿提上自己的行李箱，挨在金欢喜旁边，小声说了一句。ldquo所以说helliphellip车上要带吃的吗？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