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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抬头看向台阶之上,和沈逆对视时,飘摇的眸色忽然定了下来,像风浪之中无依无靠的小船,突然发现了地平线。沈逆沉了沉心思,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淡漠,不咸不淡地唤了一声:“殿下。”李煽还穿着那身华贵的礼服,提着裙摆快速走上台阶。喝了太多酒本来就不清醒,又走得匆忙,被台阶绊了一下,身形一晃,那张漂亮的脸蛋险些被冰冷的石阶磕破相。幸好沈逆抬手扶了她一把。沈逆单手托了一下她的胳膊,待她找回平衡之后,这只手就相当绝情地离开了。“你没来向我敬酒……”李煽身子还有点晃,说话咬字的声线也比平日里轻许多。不像是质问,倒似埋怨。远处的灯光照亮李煽浮着酒气绯红色的脸。平时李煽不太愿意正眼看沈逆,一贯保持着永王的高傲。此时,却是站在台阶之下凝望着她,舍不得似的移不开眼睛。沈逆没下台阶,和她隔着两阶,就让这金枝玉叶仰视她,保持着谁也不会误会的距离。原来不是发现了,沈逆道:“那么多人都向殿下敬酒了,少下官一个不少。”沈逆这句话相当逾矩,无论任何一位王听到都会呵斥她一声“大胆”。偏偏李煽不仅没有呵斥她,反而垂下眼眸,无声地委屈。“可我,只想喝你敬的酒。”沈逆听到这句话,便知道自己该走了。沈逆欲要离开,李煽慌张地拉住她:“等一下……”沈逆冷言:“殿下是真的醉了。”李煽的确醉得不轻,拉沈逆的这一下险些将自己带倒。她脚下站立不稳,但仅存的意志让她没有恬不知耻地往沈逆怀里靠。“我……我只是想感谢你。没有你的话,最高研发署无法研制出能够随身携带的虚电容箱的。沈逆,我只是想谢谢你。”帝国的玉叶金柯,一向倨傲的永王,此刻正站在台阶下仰视着比自己小了六岁的女人,想一诉衷肠。又知道自己的衷肠早也不合时宜,短短几句话说得磕磕巴巴,压抑又痛苦,话不敢说重了,只怕对方生气。无论李煽说什么,沈逆的神情都没有任何变化。冰冷无情,好像完全没听到她所言。李煽还待开口,沈逆对着远处终于找过来李煽侍从道:“殿下在这。”侍从立即赶来,见李煽摇摇欲坠,要不是沈逆扶着,恐怕此刻人已经倒在石阶上了。侍从们一头的冷汗,永王刚才还在筵席上,转眼就不见了。要是永王出了什么差池,他们脑袋不保。只是,侍从们都有些好奇,殿下和靖安侯在这人烟稀少的南侧小门做什么呢……心中升出某种猜测,也只敢在心里嘀咕。昏昏沉沉的李煽被侍从带走,怎么回的暖阁不记得了,贴身侍女见她脸色苍白,歪歪斜斜地靠在案边,撑着脑袋眉心紧锁,生怕她会呕吐,立即送来一罐解酒的营养液。勉强喝下营养液,酒劲立即驱散不少。恶心的感觉还有,起码呕吐的感觉被压了下去。李煽缓了缓,支着头疼欲裂的脑袋,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问侍女:“靖安侯呢?”侍女道:“靖安侯并未跟来呀。”这处暖阁有扇窗正好对着南侧小门的石阶,李煽艰难地撑着身子走到窗边,想看沈逆还在不在。这是三楼,唤一声,楼下也是可以听到的。她不知道自己还想对沈逆说什么。其实她什么都不能说的,她不是不懂。平日里还能装模作样地藏着掖着,一喝酒,满肚子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委屈便往上翻涌。就算沈逆对她爱答不理,甚至是冷言相向都好,她只想唤一声那个特别又好听的名字。推开窗,夜晚凉风迎面拂来,将她吹得一激灵,彻底清醒了。沈逆的确还在南门石阶上,不过此时石阶下多了一个女人。是边烬。边烬居然来接她了。沈逆提前离席,也是因此么?沈逆距离地面有三四阶的台阶,边烬正要往上走,她立即快步迎下来,走到最后一个台阶故意停住,伸出手,似要边烬牵她才下来。这等小孩心性的沈逆,李煽从未见过。沈逆微微偏着头,一副小女孩儿的姿态,等着边烬宠她。即便沈逆全程用后脑勺对着李煽,李煽都能想象出沈逆此刻的模样。一定笑得很开心。沈逆的确笑得很开心。反正四下无人,她乖乖地听边烬的话来赴宴了,边烬特意来接她,她装模作样非要边烬牵,不然不敢从不到半尺高的台阶上下来。明知沈逆在耍赖,边烬也只是无奈地笑,拿她没办法,只能去牵她。沈逆赖皮,边烬牵了她,她还不下来。“今天份的亲密度呢,只靠牵手可完不成。”边烬:“你是不是喝酒了?”沈逆:“一点点。”边烬知道她的酒量,洞房那夜喝合欢酒都辣得她不适,可想而知这六年来酒量毫无长进。“原来无所不能的侯君酒量这么差?”沈逆理直气壮,“嗯,就是这么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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