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梅尔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以为裴亚并不在意兰诺德的情况,也以为来看望兰诺德的只剩一些强制安排的战友。 而父亲裴亚只是恰巧那段时间不在,这一周来得都很勤。至于兰诺德的亲生雌父则是早早去世没有机会再来看望,裴亚的另一位雌侍还忙着照顾兰诺德年幼的弟弟,今天也没有来看望过。 至少现在清醒过来发现,在他的记忆里,兰诺德这辈子并没有那么悲惨的过往,不像琼凛那样处处遭人排挤,兰诺德生来就拥有尊贵的身份和一位珍视他的父亲,即便雌父早早离世,后来的雌侍也仍旧视他如己出。 他看到了一侧吊着的营养液瓶,猜测也许兰诺德只是靠着输液来维持生命。 其他的什么…… 听到裴亚强调的是前段日子,伊斯梅尔话音一顿,只觉胸腔中翻涌的不明情绪推着喉口泛起刺痒,“……这段日子没有吗?” 听到这句回答,病房内又静了几分,只听伊斯梅尔猛地咳喘了两声,引得内菲尔快步上前替人顺气,他察觉到了伊斯梅尔情况的不对劲,低声委婉道:“殿下,情绪起伏过大会加重脏器负担,要不我们先回家吧” 伊斯梅尔倒不觉得。 于是在几虫的视线中,伊斯梅尔拉住了在自己背脊上抚拍的那只手,让他放开了自己道:“我想单独和他待一会。” 真是苍白如纸,即便口中说着没事,微颤的眼睫却从不骗人。 可劝解的话还没说完,却是见伊斯梅尔毫不犹豫地摇头,看向裴亚道:“岳父,我同他待过一会儿后会回去的,你们就先出去吧。” 其他虫离开后,病房便更显空荡了。 也是在这时候,伊斯梅尔心中一直郁结的情绪仿佛终于找到了那个缺口,忽然间全都喷涌出来,撞得他心肺处火烧般刺痛。 好恶心,这具身体现在竟然已经脆弱到咳嗽都能吐出些碎脏器来。 伊斯梅尔摊开手掌,默默抽手想要从床头抽些纸出来擦干净,却在手掌抽离的那一刻被病床上的雌虫紧紧反扣住。 “梅尔……梅尔……” 伊斯梅尔哪还顾得及擦手,顿时放松了手心让兰诺德攥得更紧些,另一只手胡乱在床沿边擦了擦,便伸出干净的手指为兰诺德拨开额前的碎发,指腹轻轻揉按着他紧皱的眉头。 他轻声安慰着病床上的雌虫。 病床上的雌虫终于掀开了眼帘,他迷茫地看了看天花板,脑内是混乱而复杂的记忆,什么爱恨过往都化作远去的幻境,他终于感受到手心中那温热的触感。 这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