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姗姗来迟的真相,似乎于任何人的命运无补,每个人都因为时间的进发而尘埃落定,而逝去的青春岁月回不来,行将就木的生命不可追,到头来,倒是白费了功夫。” “原来那弟弟就是当年养父在小县城的私生子,失去母亲后,他便步步堕落,流浪、四处劫掠,后来竟发展出了杀人的勾当,而他,视那当年的恶少年为仇敌,希望在十年后手刃他,却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沦为恶魔。” 郭发垂着头,好像被一辆本还遥远的车直撞了面门,不觉得痛,可一摸头,早就鲜血淋漓了。 郭发头痛欲裂,不可置信:“这故事真长啊,我都听困了。” 这实在是一个太细太密的案件,因为多年前物证上的一个小小疑点,她一直调查到现在,如今虽然已经真相大白,可自己却已经被撤职。这姗姗来迟的真相,似乎于任何人的命运无补,每个人都因为时间的进发而尘埃落定,而逝去的青春岁月回不来,行将就木的生命不可追,到头来,倒是白费了功夫。 郭发双眼迷茫:“你到底是警察还是说书的?” “我要等她醒了,让她亲口告诉我。”郭发执迷地向病房的方向看去,那半掩的幽蓝色窗帘泄出一点光芒来,兴许这说话的功夫,她就醒过来了。 郭发愣在原地,五味杂陈,湿漉漉的病服跌在地上:“反正我要等她醒了亲口告诉我,她讲故事比你好听多了。” “侦探小说?” \\ 他坐在她的书架前,默默地盯着那些书——像极了她的做派,按照颜色和尺寸分布得很有条理,色块整齐完满,让人根本不忍心去翻动。 郭发里不自觉四下望望,总感觉不自在,他点燃红豆牌香烟,打开cd机,放上几盘伍佰的磁带,颤抖的手捻开她的日记,一页一页读起来,像是深入齐玉露隐秘的精神隧道,撑开灵魂的每一寸褶皱,她的爱欲和血泪全都昭然,曾经相处时的每一次波动,都被记录下来,里面,都是他从未见过的她。 郭发默默抽着烟,那过去的碎片一点一点重现,十余年的文字,走进去,像一个浩大的宇宙,写尽了许多人的一生,他痴迷地读着,对于文字,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专注,直至天昏地暗,他仍然没有因为漫长而犯瞌睡。 1995年,他看到她的寂寞,他笑了。心里又为她做着注解。要是早点遇到我就好了,我就是你的第一人生。 1999年,他看到她的纠结。用嘴尝尝,笨蛋。想到这里,他开始怀念和她的每一个吻。 2000年,他看到她的伤疤。别难过了,他已经被乱刀砍死,有我在,世界上不会再有欺负你的人。 2001年,他看到她的痛苦,他对此感同身受,这样为父母做着苍白辩解的人,不止她一个。玉露,他们生我们的时候,可没问我们愿不愿意来,那根本不是他们折磨和抛弃孩子的借口。 他掩卷长叹,好像读完一本荒诞不经的小说,而眨眨眼,才发现是真的是自己和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