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你怎么不跑啊?!”来自中部地区的小陶慌忙拿起手机和包,向门口冲去。同事不紧不慢地收拾桌子。“大震跑不掉,小震不用跑。”本地同事相当淡定,两手插兜跟在她身后排队出门,说,“你看大家都在挤在出口,跑快了也没用。”小陶和同事二人随大流跑出了公司,在空旷的地方待着,地面仍旧在震,晃动得十分厉害。小陶低头打开手机,纳闷:“怎么也没有个地震预警?”其他跑到楼下的同事们纷纷上网查新闻发动态:【鹤市地震】搜了一圈新闻和社交软件,发现就他们这一亩三分地地动了。同事们:“?”怎么回事?针对他们?轰——三楼往上的楼层几扇窗户同时碎裂,无数碎片飞溅,坠落地面,众人纷纷抱头远离建筑物。小陶抬眼朝对面的公司看去,她每次上班都会看到对面坐在门口的保安大爷,却很少见到她们公司的同事。这一眼可不得了,有个人手一扬,一团火焰冲着另一个穿黑色斗篷的女人飞了过去,斗篷还是战损风。火焰落在那个女人身上,毫发无损。小陶揉了揉眼睛:对面有人在练杂技!!!都什么关头了!等等,它们公司的楼原来是长这样吗?楼里陆续又冲出来好几个人,穿得好奇怪,怎么还有道士???灵管局的人和对面的凡人遥遥相望,打电话报了警。灵管局的防护大阵毁了,结界没了,附近还有妖魔,必须立刻疏散凡人!地动山摇一般强烈的震感过后,小陶等人犹豫要不要回去上班,附近的公检法单位集体出动,以震源中心危险为由紧急疏散园区群众,一刻容不耽搁。小陶随人流懵懵懂懂地离开单位回家,一辆黑色SUV鸣笛开道逆行人潮,冲向了灵管局。车子尚未停稳,岁已寒跳了下来。“古师兄!”岁已寒扑到灵管局门口半蹲下来,穿着少了一粒纽扣的保安制服的古道长脑袋低垂,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里,仿佛和平时一样睡着了。他胸口有五个手指掏出的血洞,深色的制服染成了大片的黑色血污。“大师兄——”岁已寒克制地哽咽了一声,立刻强迫自己检查他的伤口和周围的打斗痕迹。没有缠斗痕迹,他是一击毙命死在对方手下。岁已寒都可以在穆若水手下撑过几招,古师兄不可能一个照面不敌,除非……对方是熟人,出其不意地攻击了他。即使这个猜测过于离奇,但岁已寒还是滑向了这个不可能的可能。她摸了摸古道长的口袋,防护大阵的钥匙——那枚印不见了。魔头先杀了他,夺了印潜入灵管局,可是它为什么会知道内部的咒语?真的会是熟人吗?岁已寒站起来,看着面前毫无遮掩的灵管局,总局驻守的办事员朝她飞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岁主任!刚刚阵毁的时候,魔头受了伤,邱老已经追上去了!”办事员:“对了,我还听到邱老叫她的名字……”岁已寒:“折枝!”办事员:“折枝!”岁已寒:“……”她的世界里最后一丝光都要暗下去了,她掐住了自己的掌心,才让自己眼前清晰了些。办事员:“主任怎么会知道?”岁已寒火烧眉毛:“先不提,傅清微呢?”办事员沉默,带她往一个方向走去,那儿已经蹲了一道满头白发的身影。穆若水捡起地上沾了血布满裂纹的玉佩,呆呆地看着出神。岁已寒想起办事员在电话说的四个字:尸骨无存。通身冰凉彻骨。穆若水转过来,眼下两行鲜红的血泪,轻轻地问:“她人呢?”第134章 傅清微去了哪里?那日她被饕餮吞入肚中, 在它食道和胃袋中滑行,翻江倒海,天旋地转, 视野一片黑暗。阵法彻底坍毁的那一刻, 巨大的力量使得法阵内天崩地陷, 无处不在的乱流穿梭,凶兽饕餮随之化为齑粉, 身在饕餮腹中的傅清微本该跟着烟消云散, 她身上佩戴的那块黄玉里忽然涌出一股柔和的白光,温和地包裹住了傅清微。后背传来一阵剧痛, 傅清微似乎是掉在了什么地方, 接着她就昏过去了。傅清微醒过来在一片陌生的林子里。时间恰好是上午,天顶的太阳明晃晃,她躺在树叶堆里, 嗅到了新鲜的空气, 是活着的气息。五脏六腑由于她的高空摔落仍隐隐作痛,痛正是存在的证明。傅清微摸到了掌心湿润的叶子,眼角滑落一行喜悦的泪水, 她从地上侧身,手撑在地面艰难地爬了起来。树林都大同小异,乍一看辨别不出路,傅清微靠坐在树下暂时歇息, 从身上摸出丹药服了两粒,养精蓄锐。她的手机呢?傅清微在袖子里摸了一圈, 没摸到熟悉的物件。可能是摔下来的时候掉在哪里了吧?傅清微心想。她在自己落下来的周围找了找, 没有发现小方块物体,也有可能在阵里就毁了, 傅清微暂时放弃了找手机,节省体力。傅清微在阵中待的时间现实里只过去了十几分钟,昨晚却切切实实地在林子里躺了一夜。她的肚子咕噜了一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人影都没有,傅清微忍着肚饿往林子里走去,幸好她的罗盘还在,可以帮助她辨别方向,虽说看太阳也行,毕竟不够精确。傅清微选了西边,决定一条道走到黑。遇山翻山,遇河过河,只要见到了人,借个手机打电话求救,她就能回去见到师尊了。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林子里呢?这里离灵管局究竟有多远?傅清微毫无头绪,她一向既来之则安之,想不通的事先做了再说。傅清微走了一段路,树林里静得让人心慌,她一边眼观六路警惕着可能会出现的野兽,一边和后背的相思剑聊天。还好剑也没有丢。“相思?”长剑毫无回应。傅清微手向后握住剑柄,确认了它的存在,说:“相思?”剑鞘里一片寂静。傅清微抚了抚它的剑柄,自言自语地说:“你是不是累了呀?那你好好休息吧。”傅清微从白天走到日落,粒米未进,连水也没有,嘴唇干得起了皮。马上又要到夜晚了,傅清微心里有些焦虑。她以前在灵管局执行任务也有荒山野岭的环境,但物资配备充足,还有无所不能的师尊,对一个现代人来说,野外生存并不是必备技能。傅清微的目标从从林子里出去,到先想办法填饱自己的肚子。修道之人虽然抗饿,但是离辟谷的境界十分遥远,人饿着肚子会没有力气,修士也不例外。到时候如果有猛兽袭击,她只能成为对方的盘中餐。上哪儿找吃的呢?林子里有片灌木动了一下,一只矫捷的野兔蹿了过去。傅清微反手伸向剑柄,她愣了一下神,野兔跑得无影无踪。傅清微:“……”没杀过野生动物,不熟练。如果她因为活命吃了野兔,算紧急避险吗?应该不算犯法吧?傅清微决定先找水源,再沿途看看有没有能吃的。地势从低到高,傅清微在山林的缝隙间找到了一条小溪,甚至不能叫溪,是一个泉眼涌出地表,泉水从石头经过。浅到傅清微的手掬不起来,她只能俯下身子用嘴去接水,不小心还会碰到冰冷的石头。她一动不动地趴着喝了几分钟才解渴,抹了抹唇直起身来。还是饿。一只尾羽华丽的稚鸡进入了她的视线。傅清微悄无声息地按住剑柄。一道剑光闪过,树干上出现一道剑气留下的划痕,彩色羽毛在空中飞舞,稚鸡咯咯一声仓皇逃离。傅清微:“……”杀鸡用上牛刀,效果未必好。傅清微回剑入鞘,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她重新将剑横于面前,眼睛一分一毫地扫过,瞳孔收缩。剑身覆盖的白霜不见了,从前出剑必有清鸣,如今平平无奇。傅清微试着挥动了一下剑身,只有掠过空气的破风声,沉闷。傅清微不懂品鉴宝剑,但在灵管局干过,同事有不少剑修,互相也会探讨切磋,这闷闷的声音……她的剑……好像变成凡铁了。“相思!”傅清微的心脏慢慢爬上了恐慌,她不是怕相思失去灵性威力大减无法护住她,而是这段时间她早已将剑当成她倾诉的朋友,数次陪伴她于危难之中。平平无奇的铁剑一言不发。良久,傅清微把剑抱在怀里,低声说:“我一定会等到你好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