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步流星走了回来,伸手捏住傅清微的下巴,让她的眼睛直视自己。傅清微对上她浓墨似的眼珠,气焰顿时弱了下去。她小小声商量,奉承的口吻:“不敢,只是这样做未免有损观主公正的美名。”“我何时有这种美名?”穆若水唇角快意,根本不吃这套。“如果你答应我了,不就有了?”“对我的好处是……”“得到我的尊敬。”说出这句话,傅清微自己都快把自己逗笑了,什么胡言乱语。“不错,你的尊敬对我来说确实很重要。”哎?傅清微诧异看过去。“但是和剪指甲相比,就不值一提。”女人嘴角噙着笑,眼神捉弄。“……”被耍了。穆若水玩味地挑起她的下巴,再一次端详她这张有几分姿色的脸蛋,唇红齿白,烟波温软,肌肤吹弹可破,抛开食欲来说也赏心悦目。要不是她没有人类的感情,凡人的七情六欲于她早已是过去,说不定她真的会沉迷美色,养在身边,将她一口一口地拆吃入腹,夜夜春宵。可惜……“我不会睡你。”女人再一次承诺道。在傅清微涌起希望的下一秒,将她打入深渊。“但不保证不做其他的事。”她深深地嗅闻了一口带着她气息的空气,慢慢靠近她的脸,极近地望进她琥珀色的眼睛,“你对我而言是特殊的,我会保护你,你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来满足我的欲望,确切来说,是食欲。剪指甲是附带。”“食欲?”“你很香,我在你身边经常忍不住。”穆若水的食指轻轻勾起她耳畔一缕乌发,暧昧缠在指腹。“所以你才总是抱我?”傅清微恍然大悟,替她找好了理由。“或许吧。”反正穆若水自己也想不清楚。“等等,你不会把我吃了吧?”“不会,我不吃人。”穆若水笑起来,“我喜欢完整的你。我还要你的眼泪呢。”傅清微完全没有松一口气,她不知道穆若水口中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姑且相信那句不会睡她是真的。不过观主平时话不多,这次破天荒说这么多,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说这么多是在向你解释……”穆若水松开手指勾着的墨发,一只手往下掌心抵住她的后腰,若即若离地抱着,下巴低了低,借着身高优势来到她的耳廓和侧颈。“也是为了告诉你……”她的薄唇在傅清微敏感的耳根游弋,在傅清微骤然加快的心跳声中,印下了一个带着湿意滚烫的吻。“我可以做,你不能想。”第31章 穆若水迤迤然离开了客厅, 毫不拖泥带水,只在傅清微耳边留下了那句话。她自以为说得够清楚了,傅清微也听得很清楚。她不会睡她, 但不保证不抱她, 不亲她, 甚至做更多前戏。边缘性行为就不算性行为吗?在穆观主那里估计是不算的,傅清微又不是无知无觉的木头, 她做了那么多她当然会想, 而且想得很深。但穆观主不准她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傅清微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以后要做一根货真价实的木头, 抬头一看,这屋檐还是她自己家的,顿时悲从中来。引狼入室, 羊入虎口, 亡羊补牢……狼都进大本营了,再补它有什么用,还是与狼共舞吧。傅清微最大的优点就是想得开, 承受能力强,对于无法改变的事不会沉溺在负面情绪里,退一万步说,观主至少保证不会睡她了, 她能睡个安稳觉。傅清微异常清凉地躺进沙发里,准备睡觉。等一下。唯一一间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傅清微通身上下只裹了一条被子, 像古代送上门侍寝的宠妃。穆若水完全把卧室当成自己的了,门只开了条缝, 漂亮的眉眼倦怠,问道:“有事?”“有,我拿件新睡衣。”“哦。”穆若水让开了路。她刚刚差点睡着被敲门声吵醒,开了门就回床上睡觉了,双目阖起,规规矩矩的一长条隆起在被子里。傅清微从衣柜里找出新的睡衣,回头看看这幅场景,有点想念她的床。一米五的床,观主只睡了三分之一不到,还有好多空余。反正她睡着了,傅清微披着厚厚的被子来回走不方便,干脆背对她穿上睡衣。雪白的裸背,隆起的蝴蝶骨,到腰肢收窄,髋部性感,可以盛水的腰窝在两侧若隐若现,女人用手遮住自己的眼帘。傅清微穿好长衬衣,一手抱起地上的被子往外面走去。关上门时她往床上瞧了一眼,绣眉微蹙,刚刚观主是这个姿势吗?房门被轻轻带上。穆若水戴上眼罩,彻底陷入了黑暗。*鹤市的风刮了一晚上。早起还能闻到窗外潮湿的泥土味,市政和路政那边加急处理主干道的障碍物,恢复城市交通,小区里倒伏的树木基本都由物业负责。时间尚早,物业还没工作,外面看起来和昨夜没有区别,水已经退得干净,露出白色栏杆东倒西歪的尸体,放眼皆是狼藉。傅清微挂在单杠上卷腹,刚做到第二组,听见卧室的动静,连忙加快了速度。穆若水推门出来,她的双脚同时落了地。“早上好。”她拉了拉上身的黑色运动背心,试图拉到根本不存在的长度。“……好。”穆若水自她亮晶晶淌汗的腰腹扫了一眼,没有多作停留,来到沙发上熟练地看书。昨晚她也有些冲动了。不该对傅清微说那么多,还……确实有点暧昧了。想来有些不应当。但让观主道歉是绝无可能!傅清微脑补能力那么离谱,难道她就没有一点责任吗?穆观主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刚经历兵荒马乱的一夜,外面和里面都是,两人的相处颇为安静。傅清微锻炼完,拿了干净衣服去卫生间洗澡,谨慎地锁上了门。第一次听见锁门声的穆若水:“……”傅清微注意着外面的声音,冲了个不到三分钟的战斗澡,中途因为过于紧张幻听了一下,险些在浴室里绊了一跤。手撑在架子上,打翻了瓶瓶罐罐,叮叮咣咣滚落一地。穆若水人都站了起来,本来想过去,改成远远地问了一句,得到“没事”的回答,慢慢坐了回来。傅清微吃早餐,穆若水在看书,不看她,生怕她因为脑补心脏又受刺激。傅清微坐到她的单人沙发上,打开了本地早间新闻,果不其然正在进行昨天暴雨的专题报道,电视机的影像和女主持人的声音也将穆若水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屏幕下方蓝色的栏条滚动着新闻标题:【罕见特大暴雨,地铁全线停运,积水涌入1号线,10人遇难】【州依坝山体滑坡,村民紧急转移,2人死亡3人失联】【安兴庄多处房屋、围墙倒塌,十余人被困,受伤3人已送往医院救治】【多地断电断水,电网正在加急抢修,陆续恢复供电中】……屏幕里摄影机推移,一帧帧扫过灾后的城市,市政和路政连夜将倒在路边的大树扶了起来,抓紧用环卫车清理城市残骸,出事的地铁站被封了起来,住在郊外的村民被暂时集中安置,派发水和食物。清晨的鹤市一片迷蒙,仿佛这一场雨始终落在人们心里,永远也下不完。穆若水从电视机前收回视线,从傅清微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悲怆和哀伤。即使她好端端地坐在家里,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也会为人们遭遇的惨痛而感同身受,眼眶湿润。那是属于人类的共通的情感。也是如今的穆若水所不能理解的感情。早上八点半,傅清微拿了一些猫粮下楼,来到了一栋楼的后面,把浅口的陶瓷盘子放在地上,然后开始等,左顾右盼,收在大衣里的手指放松又捏紧。半个小时以后,低矮的草生植物里钻出来一只棕色的小狸花,一天的暴雨过去,竟然连毛都没有湿。动物比人的感觉敏锐,在暴雨之前,它们早早地找到了藏身之处躲好,绝不出来。代价是一天没吃饭饿坏了,小狸花环顾了一圈四周,只有一个傅清微离得远远的,它一边警惕着,一边走近了猫碗,把小脑袋埋了进去,一顿苦吃。傅清微吐了半口气,攥紧的手仍然没有放开。又过了一会儿,一只比方才那只大一点的三花出现了,三花加入了小狸花的队伍,两个脑袋挤在一起,埋头香喷喷干饭。穆若水站在离傅清微几步远的地方,从侧面看到了她唇角浅浅上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