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曾打算给程醒言父母好好道个歉，再把赔偿给到位，办好这两件事就去跳楼。可他应该办得隐秘些才对，他竟然疯疯癫癫地向程醒言和盘托出了，又给对方添一次麻烦。 而程醒言没有挣动，只顺着他的脊椎骨走向往下捋，好像在给小动物梳毛，也理顺了他毛躁的痛觉神经。 程醒言在他怀中打了个寒颤，“我从没听过这么瘆人的告白。” “那你能答应我，别再伤害自己了么？我喜欢活人，会喘气的活人，不喜欢身边飘着一只鬼。” “这样就够了。”程醒言说，“好了，别想那些没用的了。你现在需要休息，不如再睡一会？没什么是睡觉解决不了的。” 第45条 “最幸福”是个伪命题 他自作主张替对方请了一周长假养病。可褚晏清态度坚决地拒绝住院，除去完成毎日挂水任务，其余时间褚晏清都缠着他赖在家中，翻找一些陈旧的电影打发时间。 程醒言冥思苦想一番，才想出一个圆满的答复：“从前、现在、和将来，我都最喜欢你。除非你违反了对我的承诺，又在伤害自己。” 褚晏清总无法习惯在原地停顿太久。等病情稍稍稳定——只能保证白天不会无缘无故开始发烧，便又回公司参会去了。 褚晏清的办公间有很多地方可以落坐，比如下属汇报工作用的金属椅子，招待客人用的沙发，再不济还可以把办公桌上的文件清一清，坐桌面上去。程醒言偏偏坐在对方的转椅扶手，而褚晏清还嫌转椅承压不够大，直接将他拽到腿上，同他重叠起来。 “都说过要戒烟了。” 程醒言抢走自己的薄荷糖：“这个请假理由不好吗？难道要我告诉你公司，你差点把自己弄死。如果我说了实话，你又要骂我给你丢脸了。” “急什么？假如春节档的电影能挣到钱，你就是你老板的亲儿子，到时候你直接改姓章好了。” 转椅扶手夹击下的空间实属狭窄，褚晏清又企图剥下他的肩包，好腾出更多的地盘，“……你的包为什么这么沉，你到底往里边装什么了，不会杀人藏尸了吧？” 程醒言正好要和对方算账。他将肩包转移到胸口前，从包里倒腾出一份体检报告。新鲜出炉，他午饭前代替对方从医院领回来的。 褚晏清声称什么症状都是焦虑躯体反应，程醒言今天领到的这份检查报告却不容乐观。 两人复合之后，程醒言有认真负责地监督褚晏清规律作息和饮食。就好像努力准备过的期末考还是不及格，尽管不及格的客观原因是实在底子太差，短期内谁都无法弥补回来，可他的挫败感和后怕感还是格外浓重。 “也许前年年底？还是年初？最后查过一次胃镜。”褚晏清含糊回答，“心理医生不建议我总是做体检项目，她希望我慢慢克服疾病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