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教也深知柿子专挑软的捏的道理,专门就找这种没有人看护的村子下手,以至于把一个村子的人都屠戮完了,他们自己也未必会折损一人。 她不仅没有觉得恶心,还好奇的赤脚踩在了血水里,就像是看到了没玩过的玩具一般,眼中充满了跃跃欲试。 嗅着空气里的血腥味,嫏嬛正准备为村里的死者超度,突然心有所感,向身后望去。 青衣少女看到嫏嬛先是一惊,戒备的看了一眼脚上还沾着血迹的千千,开口问道:“你是谁?也是为了剿灭黄天教余孽而来的吗?” 嫏嬛目光落在她腰间佩戴的腰牌上,微微笑道:“不错,我跟千千正是为了黄天教余孽而来。” 大肆屠戮村庄,在魔道里通常都是为了血祭法宝或是汲取凡人的精气突破,黄天教如此反常的行为,怎么看都不像是毫无目的的杀戮。 嫏嬛正准备拒绝,就见青衣少女接着道:“我派有一件奇宝,这次也一起带下了山,可以大致定位到黄天教大部分的位置,等聚合了足够的人手,便会一举打过去。” “如此甚好。”青衣少女抚掌而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皓齿。 少女道:“我观道友气质如兰,并非穷凶极恶之徒,黄天教作恶多端,就算道不同,想来道友应也是看不惯这种行为的。” 嫏嬛对她以貌取人的行为不置可否,笑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上路吧。” 在路上的交谈中,嫏嬛得知这青衣少女名叫白嫦,是神霄派的核心弟子,今年不过才十六岁。 难道她对神霄派的预估有误,这种资质的弟子,对神霄派来说并不重要? “我还很笨,其他师兄师姐们很快就能学会的东西,我却要学上好久才能勉强掌握,只能拼命提升境界了,所以比起师兄师姐们,我的境界就要高上一些。” 虽然她几乎在第一次见面的情况下将所有情况全盘托出,但从头到尾,真正被出卖的却不是她,她只给别人留下了一个小白兔一样的无害形象,身上唯一值得称道的便是修为,其余哪哪都不行,而这次神霄派来了多少师兄弟,现在都在哪儿,甚至连带队师兄用的什么法器,最拿手的是什么都被她给抖落了出来。 嫏嬛暗地里摇头,并不在意真相如何,反正她从头到尾也没怎么信过,在魔门中,那种长得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才让人放心,像嫏嬛这种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看不出一点凶相的,才更让人戒备,毕竟前者狠归狠,但多数都喜欢靠武力去解决问题。而后者看着无害,甚至像是不适合在魔道生存,却能把人给骗得丢了命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反正嫏嬛一直以来,都对这种单纯得让敬谢不敏,当然了,就算对方长得凶神恶煞,嫏嬛也依然能往对方是伪装的,实际上心细如尘阴险狡诈上想。 在山峰上,有一间竹屋,周围围了一圈篱笆,圈成了一个小院落,还没等白嫦走近,便听见从中传出清朗温和的笑声:“是白师妹回来了吗?可寻到了黄天教余孽的踪迹?” 倒不是对说话的人有什么意见,纯粹是察觉到了竹屋里有熟人。 能在还未走近时察觉到有人靠近,要么本身修为不俗,要么就是在竹屋外安了什么预警装置,无论那种,都足以让嫏嬛保持警惕。 看上去是不满青年出来接白嫦。 “说了多少次了,白师妹,我们同门之间不必如此多礼,”英俊青年拧了下眉头,顿时惹得他身后的女人对白嫦怒目而视,英俊青年像是毫无所觉,目光落在嫏嬛身上,神色清明,“这位是?” 散修? 裴宿微微一笑,打圆场道:“白师妹赤子之心,我相信她是无意的,更何况,这两位道友既能答应前来,那必是看不惯黄天教余孽的义士,至于旁的,萍水相逢有所隐瞒却是应有之意。” 同样是一袭白衣,裴宿就仿佛是神仙下凡,有种说不出的潇洒,而几个同样穿白衣服的,则更像是东施效颦,成了衬托他英武不凡的丑角。由自主的能吸引许多人靠近,他不过才在外站了一会儿,便立马就有人出来查看情况,甚至还有人埋怨起了白嫦不识趣,就算有事,难道不知道进去说吗?害得他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赶出来,搞得好像他们都在迎接她回来似的。 在与人来往时,大多数人都会刻意收敛自己的气息,因此更难让人判断时每个人究竟是属于什么修为的,不过裴宿的修为却是肆无忌惮的像周围辐射,这不符合裴宿表现出来的人设,想来应该是他提前说了什么,比如他来警戒周围之类的,这才解释得通他为什么没有收敛。 至神宗师。 不过嫏嬛也不是很在意,略扫了人群一眼,这群修士对白嫦的态度算不上好,哪怕是同门也是如此,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像是觉得她丢人,又像是单纯看不起,看上去,她修为是靠作弊提升上去的这件事,似乎人尽皆知,哪怕是散修,也有所耳闻,也不知是别人说的,还是她自曝其短。 再次扫了一眼散修人群,并没有看见可疑之人,想来是有高超的易容术或是法宝遮盖,找不到人,嫏嬛便也放弃了,将目光重点放在了裴宿和白嫦身上。 裴宿看了一眼嫏嬛和千千,沉吟了一下才道:“容我再确认一下,两位道友也是为了诛杀黄天教余孽而来的吧?” 嫏嬛淡笑道:“这种伤天害理之辈,人人得而诛之。” 近距离接触,这个裴宿实在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人,家世不凡,为人温和,情商高说话也好听,嫏嬛内心毫无波动:“裴道友谬赞了,这事换作谁来,都会跟我一样做出这个决定的。” 从这一点上来说,单一个称呼,裴宿就足以让很多女修另眼相看。 不过嫏嬛怎么看怎么觉得,裴宿是个伪君子,说话总有一种捏腔拿调的做作感。 “我听白嫦说,贵派有一件能定位黄天教余孽的奇宝,这次也带了过来?”又聊了一会儿,嫏嬛便直接问道。 除了白嫦以外,这群跟她一起下山的师兄弟,没有一个相信嫏嬛的身份的。 比如散修,大多数散修,单从外表上看,就跟宗派弟子的差别是很大,倒不是说散修就一定差了,而是散修因为无门无派,通常都喜欢把自己打扮的不那么吸引人注意一些,免得被想打家劫舍的人盯上。 除了一小部分散修,是因为觉得呆在宗门不自由才成为散修的以外,大多数散修都是因为没办法成为门派中的一员才当了散修的,这让散修无论是从精气神,还是从法力上来说,都能让人轻易区分开来。 种种疑点,都足以让她们对嫏嬛和千千保持警惕,尤其是,她们长得还特别好看。 围在裴宿跟前的,大多数都是女修,倒不是男修都排斥他,事实上,同门中无论男女都对他敬仰有加,只是没有人会甘心当绿叶,更何况,大多数男修,也挤不过这些战斗力爆表的女修。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昔年我神霄派长老打入黄天教老巢时,意外得到了黄天教教主用来控制教-徒的一件法宝残片,经过师门长辈炼制后,能勉强感应到一定范围内修行了黄天教功法的修士。” 裴宿笑了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们既然来了,便是同道中人,更何况,就算知道了,短时间内黄天教余孽们也不可能找出解决办法。” 嫏嬛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 这支以裴宿为核心建立的临时队伍,根本没有想取代话语权或是跟裴宿不合的人,尤其是本派弟子,几乎都为他马首是瞻,其余的小派弟子,也都对他推崇有加,看上去他在附近的声望不小。 但在他二十岁外出做任务时,被人毁了根基,此后便沉寂了下去。 但幼弟却不领情,反而领着其妻一系的死忠截杀裴宿,却被他反杀,看在身上流淌着一半跟自己相同血脉的情况下,裴宿只废了幼弟 而更让人称道的是,尽管遭遇了诸多不公,但他仍旧能宽于待人严于待己,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为人谦和,平易近人,对修为比自己低的修士没有丝毫架子,对修为高者也不卑不亢。 如太虚天这样的圣地,下一任继任者通常都被称之为圣子圣女,但其余门派,基本上大师兄大师姐便是默认的下一任掌门继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