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南慕会出现在公司并畅通无阻地来到他面前,金司确实感到了一点意外。 南慕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似的,先发制人:“是你的那位保镖一路‘护送’我过来的,因为我说要给你送午饭。” 那保镖应该是领了金司的某种命令,对南慕的行踪严加看管,本不应随便让他离开住宅区的。 南慕神色如常道:“保镖先生竟然比我还在乎理事长,既然如此,这份由情人来做的送爱心午餐工作就交给您了。” 保镖当时的表情一阵扭曲恶寒,最终不情不愿地亲自开车把南慕送到了公司。 南慕提了提手中的保温袋,“不是说了吗,送饭。” 金司不相信他来仅仅是为了这个,倒是不再多说什么,任由南慕把那份“爱心午餐”放在了会客桌上。 他站在落地窗前,被外头的日光刺得眯了眯眼,整个人笼罩于一层淡淡的光晕中,身上仅有一件的米色毛衣的绒毛清晰可见。“理查德找到了吗?” 按照约定,理查德和“那边”的人接上头后会联系南慕,然而没有。距离理查德逃走已经过去一天半了,他就是偷渡到另一颗星球也该到了。 绑架,失踪,或者…死了。 被怀疑动机是不可避免的,这在南慕的预料中,他一哂,“我不知道你们在查什么事,不过那天的翻译是由我来做的,这算不算我也参与了进来?我只是关心我自己罢了。何况,” 金司不置可否,“人失踪了。” 金司简单将属下的汇报复述了一遍。 但是,是谁中途劫走了理查德? 思绪骤然被打断,南慕回神,“吃了。” 南慕确确实实地一愣,心说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废话么,他带来的饭还端端正正地摆着呢。 南慕转身走向会客桌,要去拿那个保温袋。擦肩而过的一刹那,胳膊突然被抓住了,他反应很快,下意识有所回击,但已经来不及了。 还不等他骂街,身上就多了另一个人的重量。 他算是知道刚刚那段莫名其妙的诡异对话从何而来了。 姓金的充耳不闻,已经把他的上衣撩开了大半,露出半个胸膛。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金司猝不及防地扼住了他的脖子,眸光锐利。“——你为什么放走理查德?” 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指尖暗暗掐进了手心里。 南慕也笑,带着一点微愠。“当然不会,您可是大名鼎鼎的金领事长、金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现任家主,别说提防一个情人了,就是路过的狗对您有不轨之心都是应该的……放开我!” 偏偏被阴阳的当事人毫无表示,只是手掌仍旧握着南慕的脖颈。 不管怎样,南慕是不可能承认的,即便金司百分百确认是他干的。 真是够了,南慕想。 南慕半撑起上半身,用手揉了揉脖子,活动了一下。 金司一下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拽了过去,居高临下,“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此番动作打得人措手不及,为了维持平衡,南慕的手不得不扶着金司的身体,同时也看清了对方眼中的厌恶。 这个理查德难道和姓金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深仇大恨? 南慕的齿缝间泄出一个音节:“不……” 顷刻后,终于分开。金司说:“是我包了你,我想什么时候,还需要征得你的同意?” 金司架起他的一边膝盖,分跨在自己的大腿两侧,摁着他的后脑勺再度吻了上去,浓烈而炙热地吞噬一切。 他感受到身下被抵着的炙热,不由自嘲,起码这具皮囊还是挺对金司口味的。 怎么看正常人都不会在自己的办公室准备这种东西。 “……” “不……别。”南慕终是如他所愿地妥协。“可以不用。” 金司这人绝对是占了人种优势,下面那玩意大得不像话,经络暴起、青筋虬结,插入时让南慕有种即将被撕裂的感觉。挤成一团,硬是被撑薄到了极致。 “你等一下……”南慕双手搭着金司的肩膀,克制不住地像逃离,不能再往下了…… 某种欲望猛然冲上喉头,快要冲破障碍脱口而出,恍惚间南慕似是尝到了口腔里淡淡的咸腥味,但他无法出声,甚至无法给出一点正常的反应,像是丧失了语言表达能力。 手臂已经放到了唇边,倏地被打断了。 ——那吻让南慕感到恶心。仿佛回到了最令他不堪的过往。 南慕不喜欢这样的上下位置,他只能依靠着对方、撑着对方,防止进得太深,像是整具身体的掌控权都被别人握在手里。 涨满的腹部突起形状,能看清里面进出的动作,肉棒深深嵌入,一颠一颠地穿插,频率这么快,强度这么大,其实让他的胃也不太舒服。 而在金司眼里,南慕的领口下滑,敞开一小片皮肤,眼眶、脖子、胸口泛着红,嘴唇和眼睛仿若泛着水光,紧紧咬着唇不出声……这是种隐忍的诱惑。 南慕实在受不了了,带着一丝颤抖的腔调,咬牙:“停…停下……” 他舔南慕的耳骨,留下一道色情的水痕,缓解了一瞬的燥热。 这么激烈的性事,狠辣决绝地击碎了南慕的理智,紧绷的神经溃不成军,唯一能感觉到的仅剩插入他下半身的那根利器,恨不能将他捅穿,五脏六腑都搅烂。 金司粗喘了一声,扣住南慕的五指,愈发猛烈地往里抽送。 体液噗嗤释放,瞬间灌满了肠腔,仍在源源不断地涌入,过多过满地溢了出去,哒哒淌到沙发和地板上。 南慕泄力地抵着金司的胸膛,呼吸调整不过来,涎水从嘴角滑落下颌。 北风呼啸而过,卷走了落叶,扬城的冬天到来了。 忽然,他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 男人蹲下重新系好鞋带,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七拐八绕,年轻男人走进了一处公厕。 该不会翻窗跑了吧…… 南慕收回手刀,不急不缓地走到流理台边洗干净手,抽出纸巾擦干,抬眼看了看墙上那道不足以让成年男性通过的小窗。好看的眼眸下转,落在地板上晕倒的那人身上。 南慕莞尔,转身出了公共洗手间。 瓦顶泥墙,斑驳地露出红砖。 远远地看见路口上站着一个女人,背对着这边,来回踱步,貌似在等什么人。 只见被他称作“任警官”的女人,身形已经很瘦了,脸和腿部却浮肿异常,而她怀里,正抱着一个襁褓。 任茵水笑了一下,尽管眉眼间是化不去的疲惫。“小南,最近过得好吗?” 任茵水注意到了,主动解释:“刚出生三个月,怕见风感冒了,只能约你在家附近,不好意思啊。” 到了地方,任茵水拿出钥匙开了木门。 “随便坐。”任茵水准备给南慕倒杯水,可是女儿离不得人,一放下就会醒。 南慕迟疑了一瞬,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唯恐力气太大伤害到这个孩子。 小女孩似乎能分辨出善意恶意,换了个陌生人抱着也不哭不闹,安静睡着。可能也是因为能体谅到母亲的不易,不愿折腾自己的妈妈。 王军是她的丈夫。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父亲也不欢迎我回家,所以……” 南慕曲指,轻轻地碰了碰女孩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他一阵恍惚。 南慕原本确实要跟她商量这件事的,现在看到此情此景,有些犹豫了。 “……是这样的警官,我想麻烦你帮我找一个人。”南慕调出一张照片。 “‘理查德’?” “他和妻子是偷渡过来的,半年前他的妻子想要回老家办离婚手续,闹到了警察局。当时民警出面调解,完了就把人遣返了……” 离开时他是反锁了房间门,从二楼翻出去的,躲过了保镖的监视。这会儿熟练地原路翻回去。 “……” 南慕和金司相顾无言。 金司凉凉道:“我更好奇,已经派了人对你严加看管的情况下,你为什么还一定要出去。” “你去了哪,”金司的表情沉了沉,“见理查德吗?” 他恰到好处地皱了皱眉,“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是出去买点东西而已。”说着示意对方看他拎回来的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条灰色的围巾。 “我不喜欢,”南慕反问:“不行吗?” 金司紧盯着南慕的眼睛,“你最好别瞒着我。” “……” “出现在开始你可以自由出行,让保镖陪同。” 南慕仰面躺在床上,自嘲地想。 “哗楞——” 男孩低垂着头,全身都是血,奄奄一息。 南慕上前两步,弯腰凑近了才知道,她说的是“对不起”。 那是他自己。 “哗楞——” 南慕看着光洁泛着金属光泽的天花板,这次是真的醒了。 微小的颠簸和窗外飞速移动的奇特景象,让他肯定这不是在固定建筑里。 “在哪?”南慕从单人床上坐起来,他的活动范围也只有这么点。 没等南慕发问,金司就通知了他:“我要出差,去银星。” 金司慢条斯理道:“就是要把你带上,你才不会乱跑去见什么人。” 金司端起来,“喝了。” “你想要我用别的方式喂你?”金司坐在床边,敛下眼轻吹勺里的热汤药,随即不由分说地怼到他嘴边。 南慕忍下骂街的冲动,“心平气和”地喝了。 明明可以一口干完的事,金司却仿佛找到了什么投喂宠物的乐趣,非要不紧不慢地一勺一勺喂他。 南慕暗忖,像个变态。 南慕打开光屏摆弄几下,很快收了起来。 他看着身上原封未动的衣物,不知飞船已经飞了多久,腻得慌。“我想洗澡。” 南慕一把拍开他的手,“你做什么??我说‘我、要、洗、澡’,所以你需要给我松绑,很难理解?” “打开铐子,我可以去洗漱间自己脱。”南慕近几暴躁地说。 “那我怎么洗?!” 水蒸气熏得皮肤白里透红,如同娇艳欲滴的樱桃,忍不住咬上一口,看是否汁水狂涌。 南慕的眉心微蹙,没有不自在,身体也没有别的反应。俨然强迫自己把他当成伺候的佣人。 他俯下身,牙尖刺入对方的锁骨部位。 金司抬起右胳膊格挡下,反手拖过他的右手,湿滑的触觉从腕心慢慢往下,直到敏感的手心。 他抽出手,“我还在发烧。” 噢,是不是还得跪下给您磕一个以表感谢??? 刚刚金司是直接撕坏了他的衣服脱下来的,现在总不能故技重施。 “我……”会着凉的。 “被……”人看见。 “我……”手和脚被勒得不舒服。 南慕:“………………”再无话无说。 金司答:“希贺酒店。” 据他说,正值银星的星主换届选举,现在当地动乱不堪,所以才不让南慕四处走动,并不是违反承诺限制南慕自由的意思。 南慕仍发着低烧,他也不急,先蒙头大睡了两个钟。 他用光屏点了首dj摇滚将音量调到最大,循环播放。 南慕从容回应:“我听歌喜欢放大点声。” 这何止是“一点”? 屋内,南慕等了一会,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臼了自己被拷住的手腕,指骨节以一种扭曲的姿势从手铐里脱离了出来。 就在昨晚,任茵水发消息告诉他,在银星发现了理查德出现过的踪迹。南慕无声地动了动嘴唇,眉眼浮现郁郁之色。 南慕随手扯了两件衣服穿上,来到窗边往下看了看。 金司为了防止他再次跳窗真是煞费苦心。 南慕微微笑了笑,拉开窗户翻了出去,几下无声落地,踩在外墙修建突起的地方,最终翻进了一户没关窗的倒霉蛋的房间。 南慕根本懒得跟他交涉,一记手刀劈晕了他。 枫城区。 南慕位于两栋楼中间的人行道上,抬头环视一圈,建筑墙体老旧,发霉生斑,爬满了黑色的苔。 任茵水获取的情报说,五天前理查德在某个烂尾楼出现,看样子是被一伙人挟持了。 枫城区的官方录入地图并不完善,起码显示了五六处烂尾楼,南慕随便走到了一栋。 南慕踏了进去。 “交易地点就在枫城区的gw俱乐部。” charles一愣,仿佛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不过很快作答:“保镖半小时前传来通讯,说南先生在房间里听歌,声音开得很大,应该心情不错。” “刺啦——”车轮重重摩擦路面。 charles眼一闭心一横,“理事长,已经快到了,合伙人那边……您现在回去一定赶不上约定时间,而且见完合伙人还有理查德的事。要不我这就让守在酒店的保镖开门看看?” 司机只好掉头,车辆朝着反方向扬长而去。 他的手上碰了点灰,于是临走前找了个洗手间。 南慕有些讶异,原本他不太抱希望,没想到水龙头竟然有水。这里还有人交水费…… 南慕细细地搓洗干净指节,神态专注,仿佛洗手是一件非常精细庄重的工作。 洗手间门翕动,竟是又进来一个人。 南慕背对着他,自然地抽取纸巾擦拭手指。 “兄弟,眼生啊,以前没见过你。” 男人问:“你表哥是谁?” 男人若有所思,像是信了,退后几步也不再步步紧逼。 南慕打开光屏一看,是任茵水。他接了起来。 叮咚。 “……” 危险一触即发。 车在希贺酒店大门口停下,车门嘭地打开又关上,金司大步流星地往里走,charles急步跟随左右。 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还有床头手铐上的零星血迹,众下属噤若寒蝉,根本不敢去看金司的脸色。 金司面容冷峻,在一片难言的沉默中愈发如同冰霜。半晌,他忽然轻笑了声。 “自己去找charles领罚,没有下次了。”金司淡淡道,随即接过了酒店管理员递来的监控录像。 ——“铛!” 又是一刀剁过来,南慕抬手格挡住男人的胳膊,动作迅疾利落地反抄,“咔嚓”瞬间将男人的小臂脱了臼。 男人退后两步,啐了一口,干脆地将胳膊正好,表情终于变得认真,他眯了眯眼,“在下亚四,是枫城第二黑帮的人,兄弟哪条道上的?” 男人盛怒,赤手空拳地袭来。 转瞬间,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亚四身上多了数道深可见骨的刀痕。 他竟是空手接白刃,徒手抓住了刀身。 这下两人真正变成了肉搏。 电光火石间,只见南慕以一种极其刁钻的姿势下腰,弯折近九十度,躲过了亚四的雷霆一击。 亚四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即擒住南慕的肩膀和手腕,一个过肩摔,重重把南慕摔在地上。 两人摔作一团,亚四反应很快,手臂成圈死死地勒住了南慕的脖子,这真的是下了死手,南慕仿佛都能听见自己的颈骨咔咔断裂的声音。 一下,两下,三下……一次比一次狠绝!裹挟着劲道的寒风。 南慕挣脱开他,然后迅速爬了起来,撑着洗手台不住喘息。 亚四面目全非地躺在地上,已然失去了反抗能力,喉咙里嘶哑地出气,仿佛一个破败的风箱。 此刻的南慕居高临下,周身散发出上位者独有的气息,面容透露出些许苍白,难掩五官的秾丽,还带着血腥味。 死到临头了,亚四反而露出了不算好意的笑。 过了一会,见亚四还是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南慕倏地戏谑一笑,扫了眼对方的下半身某个部位。“既然如此,那我不奉陪了,你自个慢慢玩吧。” 明知道是不可能的,还要嘴贱这么一下,有时候南慕也搞不懂这些靠下半身思考的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17:00p 一个高挑的女人也没比他早到多久,这会脸色难看。“理事长,我没想到理查德会被劫走,我们的人死伤惨重。” “查到是谁了吗?” “被人单枪匹马地偷了家,贵帮派的实力果然超群。”金司面无表情。 charles抬手制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心想意外什么啊,你们这个实力很难让我们放心合作的好吗? 金司扫了扫周围,目光突然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