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带着不算善意地起哄:“赢了钱怎么会不高兴呢?那我们这些输了的岂不是要哭死哈哈哈……” “免贵姓南。” 这么一说对面也不好挑刺了,打哈哈过去。“说不定南先生你祖上跟我们阿南姐是一脉的,还是亲戚呢。” 南木原本皱着眉,跟他对上视线后竟然露了个笑。 南慕的侧脸线条绷起一个利落的弧度,很干净,很白。 南慕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骰盅上,隐约几声响动。 他将自己现有的砝码扔了进去。 南慕目光一凝,抬眼。 南木嘴角噙着笑,眼神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南先生不走运呢,你的砝码已经空了,如果下把没赢回来,就只能以酒代罚了——你应该能喝酒吧?” 南木被他的口气恶心得一阵恶寒,暗骂了一句娘炮。 “我替他。”金司言简意赅道,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其他人的酒都没问题,但她刚刚可是把要给南慕喝的换成了蒸馏酒! 要是金领事长出了什么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那一霎那南木几人的心都是怦怦跳的,冷汗下来了。 话虽如此,老板女朋友小宁仍旧缺心眼地抱着胳膊,赌气要继续对付那个姓南的贱男人,让他知道只有南姐姐才是金领事长真正爱的人,而他自己只不过是个一次性用品。 他们玩了这么久,赌场里识相的人看得出这桌都是有钱人,不敢凑太近叨扰,时不时也会因为一些高潮点而惊呼—— 1、2、3,6点小。 按照规则,除南慕以外的所有人都需要罚三杯酒,投进去的钱也没了。 南木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没事的,我可以。” 她俩这一唱一和的,指向性不要太明显。南慕微哂摇了摇头。 该你了兄弟。 他脑补了一出英雄救美挡酒替、和好如初还复兮、踹掉替身甜蜜蜜、你爱我我也爱你的狗血大戏,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南慕纳闷,觉得他的反应有点奇怪,难不成喝醉了所以脑子转不过来? “你笑什么?”金司转过头。 那边的小宁和南木继续推让来推让去。 旁听了许久的欧阳静再受不了那女人婊里婊气的腔调,直接起身走到他们那桌,“那好办啊,你替她喝不就行了?” 她含沙射影……不,应该说就是摆明了针对南慕来的。 “乒铃乓啷”玻璃杯砸碎在地上犹如交响曲演奏。 南慕眉心微蹙,手做出了拦在欧阳静身前的趋势,以备随时可以起身、把对方拉到身后。 小宁露出鄙夷的了然神色,“怪不得穿这么少,原来是出来卖的。” “啪——!” 众人哗然,南木一下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只有两步。 老板抱着宁萝安慰,心里却烦透了,觉得让她挨一巴掌来平息纠纷差不多得了。 要真这么容易离开那就好了。 眼看事情早已脱出控制范畴,南木如鲠在喉,真是没办法冷静下来把局势拉向对她友好的这边了。 南木即便再不甘也只能暂时忍下,做出知心大姐姐的样子。“大家都喝上头了,说了些胡话,不能当真的,有什么坐下慢慢解决。” 宁萝不服地咽下这口气,她眼珠子一转,又整出了新花样:“大家 众人叫好。 上一把南木还没接受惩罚,所以这次她选了真心话。 南木脸颊染上绯红,点了点头:“在。” 明眼人都看出来那点小心思了,欧阳静暗自吐槽:“是不是还得鼓掌让他俩‘在一起在一起’?然后再抱一个亲一下,就可以送进洞房了?” 不一会儿欧阳静自个也中招了,她先选了个大冒险,玩游戏就是要刺激人的神经感官的,问那三瓜两枣的幼稚问题有什么好玩。 这就很不地道了,不过在酒精的作用下同样有几个人叫着“打回去”。 苏子笙悄悄跟杨文轩打起了赌,他这人闲的没事就爱开赌局。“你信不信矛头会对准南……?” 苏子笙对他的谄媚嘴脸翻了个白眼。 其他人的目光转向南慕的时候,他正托着下巴放空呢,仿佛置身事外。 宁萝不愧是头号恶毒炮灰,挑衅地昂首,“我请问,南先生,你跟多少个男人睡过?” 欧阳静瞬间骂出声,比起方才宁萝说要打回来那会,是真的动气了:“你问的什么x问题?!” 南木脸色几变,没想到宁萝那个蠢货这么不知分寸。她仅是想给姓南的一个教训,没让宁萝不知死活地跑到太岁头上动土! 会所老板崩溃死了,真真是想用胶带把宁萝那张嘴封住。“不……不是,小宁年纪小,开玩笑也没分寸,南先生,我向你道歉。”随后诚恳地鞠了一躬。 不少人酒都吓醒了。 他伸手去拿一瓶还剩了大半的红酒,“一不小心”没拿稳,酒液哗啦倾倒满桌。 ———— 开车的秘书刚要开口,“领事长……” 强势的唇齿相交让他呼吸不上来,金司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衣摆。 这是根本把司机当空气吧?是要上演一出活春宫吗! 金司终于松开他,若无其事地整理好南慕因为挣扎而有些凌乱的领口,漫不经心抬抬手指:“继续。” 如果是金司是冰山脸的话,那charles就是扑克脸,好歹金司还会飕飕放冷气,这位秘书长简直跟人机一样,一言一行都像有设定好的程序。 来回折腾得麻烦,他们没有回r岛,而是去了当地的酒店。 他不说南慕也早想洗掉身上从赌场带出来的味道,甚至离开会所这么久他好像还能闻到那种令人作呕的气息,糅杂了香烟、烈酒、化妆品、浓重熏香……一切纸醉金迷的味道。 他闭了闭眼,额头抵上布满水汽的瓷砖墙面。 走出浴室,南慕已然恢复了平静。 金司坐在床上,点了点身旁,“过来。” 金司一手搭着他的腰,另一边往上轻触到他嘴角下沿的一枚小小的红痣,若有所思。 冷不丁地,金司问,“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实际上不难猜,稍微倒推一下,再结合他和金司仅有几次的正面交锋,答案显而易见。 “领事长难道不是早就将我的底细摸清楚了?”南慕笑,“恐怕我的生平所有经历在您眼里像是一张白纸那样一清二楚,这样了您还问我跟多少人发生过关系——金领事长很在意这个?” 金司话语里的温度下降了几分,“谨慎罢了,不是你说的小心被传染性病吗?” 南慕叹了口气,似乎所有的周旋都是为了这一刻,抬眼认真道:“那没办法了,为保险起见,你找别人吧。” “找别人……”金司重复了一遍,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他的手掌覆住南慕的下半张脸,微微用力。“你觉得我很随便是吗?”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混乱、粘稠、血脉喷张。嘴上强忍翻涌,生疏地吞吐。 ……只是灯光太亮了,南慕垂眼避开了直照而下的光线。 “别……”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南慕呼吸微促,“……别关灯。”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懦弱。 对黑暗的恐惧如影随形、根深蒂固,如果再在黑暗环境中发生如现在这般不堪的事情,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极端的行为。 “唔……”唇角像要被撕裂开,南慕想要退开,一只大手却按住了他的后脑勺,那根东西硬生生挤了进去,顶压着喉软管。 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喉间绞紧,强烈的收缩间如火山喷发,大股热液冲出。 一部分白浆溅在他脸上,顺着下巴往下滑落,打湿了领口,弥漫着情色妖冶的气息。 他这副眼角泛红、嘴唇湿润、衣衫不整的模样叫人见了,怕是万蚁噬心——心痒难耐。 他的心情变得更糟糕了,说不出的烦躁。 床头柜抽屉里摆放的一盒安全套被粗暴地拆了,牙尖抵住塑料小方的一角撕开,橡胶套子薄薄一层,轻易撸了上去。 南慕背对着他,神情漠然,“我自己来。这种事怎么能劳烦金主亲自动手。” 南慕近乎自残的动作被另一股强硬的力量打断了。金司跪在他的身体两侧,额头抵着他的肩胛,不容置疑地把他的手抽了出去。 顷刻,南慕张口。“何必呢。”金司没有说话,他不免嘲道:“还是说金总真就是一个多情的人,对每一个小情人都体贴入微,下足了耐心……” 良久对方才缓缓开口:“说够了?” 顶着他下半身的雄伟物件滚烫炽热,明明不久前才发泄过一次,居然这么快又硬了起来。 几根手指抽离体内,被打开的肠道瞬间空了下来,肠肉蠕动着,渴望着什么。尽管南慕极力克制,也抵挡不过来势汹汹的生理反应。 ……感觉怪怪的。 原本因为疼痛皱起的眉心松了一点。 金司的表情同样没有很舒展,他握着南慕的腰部,沉声:“放松点。” 卡着不动的感觉更难受,他在心里爆了句粗。 做到这一步,就算是柳下惠都不可能答应啊! 并不柔滑还有些粗糙的掌心温暖干燥,这只手腕骨突出,充满力量感,像是能轻易扼断人的脖颈。 金司象征性地撸了几下茎身,最终拇指摁在最顶端的铃口上,用了点力按揉摩挲。 最直观的性刺激终于令后方的插入变得顺利,不再那么紧绷。 “别…” 南慕觉得已经撑到极限了,白天那次差不多也是这个程度,他以为那就是完整体状态了,结果根本不是,没完。 月光高悬,层层叠叠的纱幔随风鼓动,尾部交互追逐,缠绵不分,激起一次比一次滔天的浪潮,久久不能平息,勾着缠着藕断丝连。 搅弄在体内的肉刃比利器还可怖,简直要将他从尾到头撕成两半,拆吞入腹。 呼吸越来越粗重急促,南慕不愿发出令自己难堪的声音,抬起胳膊咬上去—— 灼热的气息扑来,南慕咬了他的肩膀。 去年引发公众热议的“通风管惊魂”事件,起因就是一狗仔顺着酒店后厨通风管道爬进某明星的房间,该明星因为行程在当地停留了几天,狗仔就在通风管里不吃不喝窥视了几天。 最令人震惊的是后续狗仔被判了个终身监禁,网友把警察扭送鼻青脸肿的狗仔上警车的图片p成梗图,调侃“没有一个狗仔能活着逃出维多利亚”。 起码就南慕所知,那个“狗仔”之所以被判那么重,是因为犯了间谍罪。他跟踪的根本不是什么明星偶像,而是秘密到访的外国使团的大使。最后出于各种考量才把受害者的身份推到碰巧住在下一楼层正对房间的某个明星身上。 日上三竿的会客厅被分成了三派—— 男人全身上下都是勃发的肌肉,块头特别大,像个小山包似的,此刻神情激动地说着别人听不懂的 嘴角木偶纹向下耷着的女人揉了揉眉心,问自己的手下:“找到可以翻译d区语言的人没?” 手下犹豫道:“这小子八成说的是当地黑话,就算找来会官方语言的人也很大可能翻译得不准确……” 男人听得懂官话,但不会说,更不会写,导致他们只能传达,不能接收。 金司抬手打了个手势,“把他带下去关押起来。” 他的声音洪亮到放在居民楼会被举报扰民的程度,金司往楼上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淡淡地收回目光。“让他闭嘴。” 侧首的女人精神一振,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的疑惑抛诸脑后,问:“你听得懂他说什么?” 金司的视线落在他的领口,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底下的风光,透着一股禁欲的味道,反倒更…… 南慕本来是想站着的,闻言只好坐在了金司旁边,幸好沙发够软,下身隐隐传来的痛感没那么严重。 女人紧盯着南慕,仿佛看的是全村的希望,“他说什么?” 这句话他是看着金司说的,身后的特助不像charles那个木头,特别会察言观色,会意地去了茶水间,很快端回来一杯咖啡。 这段话里的疑点太多了。 南慕转而问这名自称理查德的男人,“为什么是扬城?偷渡点选在隔壁海年市更容易吧。你说你不敢报警,实际上你先在扬城报失踪,遣返后再向你们那边警方报案,找到人的概率比你一个人摸瞎更大。” 终于有一个人能跟他正常交流,理查德急欲辩解,语速飞快:“当时我们不了解情况,稀里糊涂地就上了偷渡船,ala一直想在扬城定居……” 理查德霎时顿住,“——什么?” “你这徒有其表的卡普什到底在胡说什么?!你是在诅咒我的ala吗?!”理查德怒不可遏,咔咔两声竟将反拷在身后的双手扭转至身前,两个保镖都按不住他。 几乎是在他有所动作的一瞬间,南慕一把摁下了金司的手伸向外套内袋的趋势,“你不想你的妻子完好无损地活着回来了吗。” 理查德赤红着眼,手心被瓷片割得鲜血淋漓,屈服般慢慢垂下了手。 “解开他的手铐。”不知何时,南慕已然处于上位者的姿态,从容不迫,仿若对手的一切反应都在预料之中。 理查德活动了一下手腕,眼神警惕且流露出一丝质疑。“你的南边话说得很好,你不像是太阳的儿子,这里没有人听得懂我们说话,你的目的是什么?” 比如旁边的那个女人,在理查德眼里就是“太阳的儿子”。 他的目光半点没动,“——以及,你为什么会被抓过来。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我保你、和你的妻子不死。” “rebea是我的亲小姨。” 南慕了然,“他们抓不到rebea,但找到了你。” “那你知道她在哪吗?” 南慕默不作声。 照片上是一个棕红色卷发的女人,眼睛像是会说话,明亮得不可思议。 南慕把相片收好,“他交代瑞贝卡年前一直躲在西南深山里,偶尔会通过几十里山路外的一个小镇上唯一一台固定设备联络外界。” 女人立即带着她的手下起身告辞,“金先生,一旦有任何消息,我们会马上告知您。同时非常感谢这位先生的帮助,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届时欢迎两位莅临我们国家。” 理查德紧接着被带下去了,屋子里一下空了不少。 特助同charles微微一躬身,也退下了。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 金司确实有很多想问的,在南慕的履历上,没有任何一条提到他会说d区的南边话或可能学会这种语言的途径,他是从哪学到的? 金司开口:“你跟他说了什么,他一开始那么生气。” 南慕略感诧异,随即神情恢复如常。“我学艺不精,翻译错了意思,他误以为我在骂他和他的家人,所以生气。后来解释清楚了,等他放松警惕后我向他打听了瑞贝卡——你们不是想知道这个?我被这句吵醒了。” “不然呢?”南慕反问。“你还想让我问什么?” 南慕双手环住了金司的脖子,说:“我要翻译的报酬。” “今晚我要出去,和以前的同学聚会。” 舞池中央一男一女绕着钢管热舞,吧台上一个个杯樽重重放下台面,远处沙发用屏风设了防,几个小年轻凑在一起飞叶子,神情潮红恍惚。灯红酒绿,群魔乱象。 合法妓院。 南慕是踩着点到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但他没拒绝苏子笙推过来的酒,丝毫不记得他是如何在金司面前承诺不喝酒的。 欧阳静手上噼里啪啦地敲键盘跟人聊天,翻译了一下最后一句话,“一天不找女人就空虚寂寞冷?” 南慕随口道:“保险柜密码也能破解?” 欧阳静抬了抬嘴角,无不嘲讽,“哈哈,那你加油。” 欧阳静关掉了光屏,同时苏子笙拍了拍小姐的屁股,将她从腿上托起来,示意用不着她了。 南慕一手夹着烟,一手解衬衫最顶上的纽扣,一口雾气袅袅散去,扣子松开,领口笼在白雾后,露出星点红痕。 晚九点。 见他不答,苏子笙又自认非常“善解人意”道:“男的也行啊?我不歧视同性恋。” 南慕一顿,改口:“行。” 直到走出门口,南慕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淡去了。 带出来的小姐偷偷用余光看他,只一眼就匆匆收回,唯恐惹老板不快。 “把你的收款账号给我。” 南慕抬眸看她一眼,重复了一遍。 “叮咚。” “今晚别在这上班了,回家好好休息吧。”说完,南慕弯腰坐进车里,代驾司机尽职尽责地关上门,车辆随即扬长而去。 他睁开眼,代驾惊慌地扭过头,“先生……” 南慕揉了揉眉心,呼出一口浊气。 对面那辆车上下来一个人,径直走向南慕所在的后座,弯腰敲了敲车窗。 来人穿着非常考究,得体合身的正装,戴着白手套,心口处别着块鹅黄色巾帕。面对车内那位侧脸线条精致清晰、据说是大老板一级看护对象的人,态度不卑不亢:“您好,南先生,请跟我走。” 下车、换乘、车辆启动,不到一分钟,全程看不出半点不自愿。南慕撑着下颌,“怎么称呼。” 南慕当然认出来了,当时居于金司左后方、机灵过人给他泡咖啡的那位嘛。 “是的,理事长出于公事仍要在扬城耽搁一段时间,考虑到一直住酒店不太方便,所以准备了新的住所。” “金先生回去了吗?” 特助先生收回目光,只当他是正常的关心,专注开车。“理事长可能会很晚才回来,您早点休息。” 车辆平稳地行驶,穿过繁华的闹市,拐上磁浮轨道,汇入车流,奔向另一片星星点点的远方。 尚有价值的东西,当然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最好不过。 南慕漫不经心地擦了擦头发,拢了拢睡袍,沿着旋梯缓步下行。 轻而平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理查德从座椅中抬起头,嗓音嘶哑:“是谁。” 理查德终于看清了来人,“是你。” ——“谁派你们来的?” 南慕草草睡了四五个钟,令他意外的,金司似乎才回来没多久,保镖在向他汇报什么。 南慕隐约听到零星几个字,保镖若有若无地瞟了他一眼。 金司没看保镖,“下去吧。”老板是什么意思。理查德凭空消失,排查发现某个时间段的监控被人掐了。刚刚紧急盘问了一帮佣人,最后发现嫌疑最大的分明是…… 天光乍现,云海里沉浮的暖光印入南慕眼眸,带着一丝橘调。金司好整以暇地瞧他,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个问题忽悠不过去,甚至不需要怎么费心,一问那个姓法的特助就知道了。南慕选择如实回答:“到这儿的时候十点多吧,洗完澡就睡了,刚刚才被警报吵醒。”他仿佛对现状一无所知似的,一脸无辜,“怎么了?” 金司的语调冷静得不像话,“你喝酒了。” “我很好奇,什么样的‘同学聚会’需要在第三区进行?”金司凉声打断。“或者我该问——” 他竟然只问这个? 转念一想,在地下赌场时苏子笙和杨文轩等人横空出现,昨晚南慕以“同学聚会”的名义夜会苏子笙,这俩比南慕大了近十岁,不可能是同学,金司应该对他们之间的关系起疑了,抑或说,是对那天他们打了南木的脸的一种迁怒。 “苏子笙确实不是,但欧阳静——也就是在场唯一一位女士是。她牵桥搭线帮我认识了一些不错的朋友。”南慕抱着胳膊,“至于你说的第三区……我去之前确实不知道聚会地点定在了那里,不过我们只是聊聊天喝了几杯酒,其他的什么都没做。这也不行吗,理事长?” “‘什么都没做’,”金司重复,反唇相讥:“不是给你送了女人?” “放心吧金先生,”他忽然向前一步,环住金司的脖子,餍足地半眯着眼。“被包有被包的自觉,只要金主肯继续花钱,我当然安分守己、不会跟别人纠缠不清。” 金司嘲道:“那你的业务能力真是出色。”他抓着南慕的手腕,一寸寸从自己身上挪开了。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听不见。 半晌,他嘲讽一笑,扯了扯嘴角。 天光大亮,日头还不怎么毒辣的时候。 金司刚醒,洗漱干净,换了正装,一丝不苟地打好领带,推门而出,路过尽头的房间时顿了顿,面色如常地略过了。 轻响一声,餐具放下,金司拿起餐布擦了擦嘴角。 闻言金司皱了皱眉,脸上浮现出些许不耐。不用猜也知道对方是为何而来,只不过凌晨那会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大使馆那边仍旧揪着不放不肯松口。 金司起身,一手插着兜,同她握了握。 阿玛丽丝忍了忍,“领事长,事关两国友好,涉及到机密问题,您不能像踢皮球一样,感兴趣了就接过来玩玩,不感兴趣了就踢走。” 金司不置可否,反问:“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话落,金司的眼神明显沉郁了不少,“如果我说‘不’呢?” 阿玛丽丝以及几个下属显然没想到他会拒绝,她又不是瞎了、看不出那个小男生和这位金家家主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 气氛僵持。 来人金发金眼,三七分刘海,过长的头发发尾用发带扎了,一派典雅,细看嘴唇和下颌线条和金司有几分相似。 阿玛丽丝几乎是瞬间便猜到了他的身份,这时也意识到了不妥,收了剑拔弩张的气势,客客气气地回应:“奇君先生。” 金司还未言语,金奇君率先圆场道:“我觉得也是。刚刚你们说的话我听到了一点,不过‘审问’这个词还是太重了……” 金司的眉眼仍旧压着,金奇君悄悄地撞了撞他的胳膊。 “去请南先生。” 阿玛丽丝将刚才面对金司的说辞复述了一遍,“南先生?您能解释一下造成这种失误是因为翻译能力不精,还是说,有意为之?” 此言竟十分的有道理,但还不够。南慕继续说道:“何况我相信那天我和理查德的对话一定有被记录下来,是真是假,只要事后你们稍微查证一下就能发现。我何必撒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话?” “前三十年我一直以为你是喜欢女人的,没想到……” 根据阿玛丽丝坚持的“回避原则”,他们不能直接参与问话,只能隔着一道玻璃远远看着。 “你很闲?” “人家送了不少进口鳕鱼、x洲大龙虾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海鲜给我爸,我妈叫我给你送点,就在后备箱里呢,一会让佣人去取了。” 金司瞥他一眼,也不反驳什么。 他不知从哪掏出一副墨镜戴上,准备走人。忽然又想到什么,倒退两步,“哎,你最近多注意一下黎家的动向。” ——“行,南先生,感谢你的配合。”一番问话下来,阿玛丽丝大使麻木地说,连敬称都抛却脑后了。 “多谢。” 同行女人讷讷:“我们还找人重新翻译录音吗……”她的音量在阿玛丽丝不悦的神情下越来越小。 一男下属咬牙,“不过是仗着……自己没什么本事,只能靠卖肉。” 下属嘀咕:“我可学不来这些以色侍人的狐媚伎俩。” “是。” 男人一刻也不敢停下,不断粗喘着,此刻在他眼里,如影随形的月亮也变成了张牙舞爪、随时会给出致命一击的妖魔。 男人猛地跌坐在地。 “跟丢了?” “……丢了。”charles板着张脸,如是汇报。 整个办公室安静得针落可闻。 一旁的法承暗暗发力踩了他一脚。 法承露出个毫无破绽的微笑,“理事长,那我们先回去了。” “我说charlie,你还真是榆木脑袋,哪壶不开提哪壶。”法承捏着杯纸盒咖啡喝了口。 法承:“嗯?”还有什么? “噗!” “那天你刚把他送回理事长的住处,紧接着没过多久理查德就跑了,排除佣人,确实是他的嫌疑最大,为什么不查?” 法承脸上的笑意淡了淡,但还是勾起嘴角。“你又知道一定不是佣人干的?再说了,就算真的是他把人放走的,也不能说明他有问题,理事长不查肯定有他的打算,就跟我们没有第一时间抓回理查德一个道理,为了看他要跑去哪、去找谁嘛。” charles认真道:“佣人和手下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可是他……” “啧,”法承不耐烦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操心这么多干什么,能多领一份工资还是怎么的?” 法承还纳闷charles这一根筋怎么开始附和他了,倏然惊觉不对。 “啪”,法承手里的咖啡掉地上了。 对于南慕会出现在公司并畅通无阻地来到他面前,金司确实感到了一点意外。 南慕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似的,先发制人:“是你的那位保镖一路‘护送’我过来的,因为我说要给你送午饭。” 那保镖应该是领了金司的某种命令,对南慕的行踪严加看管,本不应随便让他离开住宅区的。 南慕神色如常道:“保镖先生竟然比我还在乎理事长,既然如此,这份由情人来做的送爱心午餐工作就交给您了。” 保镖当时的表情一阵扭曲恶寒,最终不情不愿地亲自开车把南慕送到了公司。 南慕提了提手中的保温袋,“不是说了吗,送饭。” 金司不相信他来仅仅是为了这个,倒是不再多说什么,任由南慕把那份“爱心午餐”放在了会客桌上。 他站在落地窗前,被外头的日光刺得眯了眯眼,整个人笼罩于一层淡淡的光晕中,身上仅有一件的米色毛衣的绒毛清晰可见。“理查德找到了吗?” 按照约定,理查德和“那边”的人接上头后会联系南慕,然而没有。距离理查德逃走已经过去一天半了,他就是偷渡到另一颗星球也该到了。 绑架,失踪,或者…死了。 被怀疑动机是不可避免的,这在南慕的预料中,他一哂,“我不知道你们在查什么事,不过那天的翻译是由我来做的,这算不算我也参与了进来?我只是关心我自己罢了。何况,” 金司不置可否,“人失踪了。” 金司简单将属下的汇报复述了一遍。 但是,是谁中途劫走了理查德? 思绪骤然被打断,南慕回神,“吃了。” 南慕确确实实地一愣,心说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废话么,他带来的饭还端端正正地摆着呢。 南慕转身走向会客桌,要去拿那个保温袋。擦肩而过的一刹那,胳膊突然被抓住了,他反应很快,下意识有所回击,但已经来不及了。 还不等他骂街,身上就多了另一个人的重量。 他算是知道刚刚那段莫名其妙的诡异对话从何而来了。 姓金的充耳不闻,已经把他的上衣撩开了大半,露出半个胸膛。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金司猝不及防地扼住了他的脖子,眸光锐利。“——你为什么放走理查德?” 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指尖暗暗掐进了手心里。 南慕也笑,带着一点微愠。“当然不会,您可是大名鼎鼎的金领事长、金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现任家主,别说提防一个情人了,就是路过的狗对您有不轨之心都是应该的……放开我!” 偏偏被阴阳的当事人毫无表示,只是手掌仍旧握着南慕的脖颈。 不管怎样,南慕是不可能承认的,即便金司百分百确认是他干的。 真是够了,南慕想。 南慕半撑起上半身,用手揉了揉脖子,活动了一下。 金司一下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拽了过去,居高临下,“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此番动作打得人措手不及,为了维持平衡,南慕的手不得不扶着金司的身体,同时也看清了对方眼中的厌恶。 这个理查德难道和姓金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深仇大恨? 南慕的齿缝间泄出一个音节:“不……” 顷刻后,终于分开。金司说:“是我包了你,我想什么时候,还需要征得你的同意?” 金司架起他的一边膝盖,分跨在自己的大腿两侧,摁着他的后脑勺再度吻了上去,浓烈而炙热地吞噬一切。 他感受到身下被抵着的炙热,不由自嘲,起码这具皮囊还是挺对金司口味的。 怎么看正常人都不会在自己的办公室准备这种东西。 “……” “不……别。”南慕终是如他所愿地妥协。“可以不用。” 金司这人绝对是占了人种优势,下面那玩意大得不像话,经络暴起、青筋虬结,插入时让南慕有种即将被撕裂的感觉。 可怖的酸痛从下而上,像被电流击中了一般。就这样,也还没到顶。 然而金司根本不给他缓冲的时间,掌心牢牢握着他的腰,狠地往下一按! 在这种焦虑情绪下,他又有了用牙齿啮咬自己的冲动。 金司抓着他的手腕,细细地亲吻胳膊内侧。 他微不可察地颤栗了起来。 只要没了支撑,他就会跌下,摔得粉身碎骨。 南慕只能默默承受着金司施加在他身上的欲念,调整自己的呼吸,尽量放松不要受伤。 他抽出阴茎,再狠狠往上送,感受肠肉倾绞的快感,温暖且柔软,热腾腾的水汽扑面而来。令人身心放松又不想放松,只想用力捣进去,翻覆云雨,搅弄山河。 金司怎么可能停,只抱着他,用力之大像是要把彼此融进骨血里。耳骨,留下一道色情的水痕,缓解了一瞬的燥热。 这么激烈的性事,狠辣决绝地击碎了南慕的理智,紧绷的神经溃不成军,唯一能感觉到的仅剩插入他下半身的那根利器,恨不能将他捅穿,五脏六腑都搅烂。 金司粗喘了一声,扣住南慕的五指,愈发猛烈地往里抽送。 体液噗嗤释放,瞬间灌满了肠腔,仍在源源不断地涌入,过多过满地溢了出去,哒哒淌到沙发和地板上。 南慕泄力地抵着金司的胸膛,呼吸调整不过来,涎水从嘴角滑落下颌。 北风呼啸而过,卷走了落叶,扬城的冬天到来了。 忽然,他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 男人蹲下重新系好鞋带,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七拐八绕,年轻男人走进了一处公厕。 该不会翻窗跑了吧…… 南慕收回手刀,不急不缓地走到流理台边洗干净手,抽出纸巾擦干,抬眼看了看墙上那道不足以让成年男性通过的小窗。好看的眼眸下转,落在地板上晕倒的那人身上。 南慕莞尔,转身出了公共洗手间。 瓦顶泥墙,斑驳地露出红砖。 远远地看见路口上站着一个女人,背对着这边,来回踱步,貌似在等什么人。 只见被他称作“任警官”的女人,身形已经很瘦了,脸和腿部却浮肿异常,而她怀里,正抱着一个襁褓。 任茵水笑了一下,尽管眉眼间是化不去的疲惫。“小南,最近过得好吗?” 任茵水注意到了,主动解释:“刚出生三个月,怕见风感冒了,只能约你在家附近,不好意思啊。” 到了地方,任茵水拿出钥匙开了木门。 “随便坐。”任茵水准备给南慕倒杯水,可是女儿离不得人,一放下就会醒。 南慕迟疑了一瞬,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唯恐力气太大伤害到这个孩子。 小女孩似乎能分辨出善意恶意,换了个陌生人抱着也不哭不闹,安静睡着。可能也是因为能体谅到母亲的不易,不愿折腾自己的妈妈。 王军是她的丈夫。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父亲也不欢迎我回家,所以……” 南慕曲指,轻轻地碰了碰女孩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他一阵恍惚。 南慕原本确实要跟她商量这件事的,现在看到此情此景,有些犹豫了。 “……是这样的警官,我想麻烦你帮我找一个人。”南慕调出一张照片。 “‘理查德’?” “他和妻子是偷渡过来的,半年前他的妻子想要回老家办离婚手续,闹到了警察局。当时民警出面调解,完了就把人遣返了……” 离开时他是反锁了房间门,从二楼翻出去的,躲过了保镖的监视。这会儿熟练地原路翻回去。 “……” 南慕和金司相顾无言。 金司凉凉道:“我更好奇,已经派了人对你严加看管的情况下,你为什么还一定要出去。” “你去了哪,”金司的表情沉了沉,“见理查德吗?” 他恰到好处地皱了皱眉,“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是出去买点东西而已。”说着示意对方看他拎回来的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条灰色的围巾。 “我不喜欢,”南慕反问:“不行吗?” 金司紧盯着南慕的眼睛,“你最好别瞒着我。” “……” “出现在开始你可以自由出行,让保镖陪同。” 南慕仰面躺在床上,自嘲地想。 “哗楞——” 男孩低垂着头,全身都是血,奄奄一息。 南慕上前两步,弯腰凑近了才知道,她说的是“对不起”。 那是他自己。 “哗楞——” 南慕看着光洁泛着金属光泽的天花板,这次是 冰冷的铁链一左一右地拷在他的脚腕和手腕上。稍有动作就会发出让人牙酸的响声。 “醒了?”熟悉的装束,冷漠的语气,欠打的人。 “飞船上。”金司拿体温计对着他的额头“滴”了一下,温度现在降下来了,低烧。 南慕一下猜出他的意图,冷笑:“既然担心我乱跑,又何必把我带上。” 机器人悬浮过来,托盘盛着一碗药。 南慕看了看那碗深色的不明液体,拒绝:“难喝。” “……” 好了,起码可以确定一件事,确实难喝。 喝完还用手帕仔细地擦过他的嘴唇,像在描摹艺术品。 幸好金司还不至于那么没人性,没有切断他的通讯。 他扯了扯链条,产生噪音。“什么时候能给我松开?” 金司上手解他的衬衫扣子。 金司顿了顿,再度伸手,修长的手指游走在布料上,画面很有冲击性。“不脱衣服怎么洗?” 金司想也不想,“不。” 两分钟后,这个问题有了答案。 金司用浸湿的热毛巾擦拭干净他的肌肤,力道适中。 金司忽然好奇,这个人真正失控是什么样的? 南慕没想到他突然来这出,痛感刺激下,下意识挥出被铁铐拷住的右手腕朝人家太阳穴砸去,尽管反应过来后停在了半空。 中途被舔到手铐挡住的地方,理应是没感觉的,南慕却仿佛收到了从无机质的金属传来的热度和痒意。 金司“嗯”了一声,继续帮他清洗。“今晚不折腾你。” 眼下有个非常操蛋的问题——“你要怎么给我穿衣服?” 金司并不着急地擦干手,低低笑出声:“不然不穿了吧,免得你还想溜走。” 对方将恒温系统温度调高。 对方掩上门窗。 对方给他垫上了柔软的棉布。 “到了银星我住哪?”要是让他光着留在飞船上,还不如去死。 为保险起见,金司用手铐把南慕拷在了酒店床头上,留下两个保镖把守在房门,然后才出门办事。 放他妈的狗屁。 闹钟轻轻震动,南慕睁开了眼。 屋外的保镖一脸懵逼,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大力敲门小心地询问:“南先生?” “……” 保镖暗暗吐槽,不过见南慕没事,也就不管了,继续忍受魔音贯耳的冲击。 “啧……”南慕甩了甩被金属划得鲜血淋漓的手,翻身下床。 真能跑…… 他拉开衣柜,里面摆放有酒店提供的浴袍、睡袍、一次性内裤等,甚至还有胸贴,服务非常体贴周全。 四十楼。 既然如此,那就不跳了,选择其他更温和的方式吧。 乍一见大变活人,里面的男人大惊失色。 然后像是在自己家似的,拿了那男人的正装换好,浴袍放在了窗台上,以便他有可能会回来,而不是被金司的下属抓捕。 地处下城区一带,经济落后,黑恶势力窝据,常住人口游走于灰色地带。 理查德要是被绑来这边,他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陌生人口的到来引起了一些注意,不过没关系,南慕来时进了趟精品店,买了口罩和美瞳,这会刚好派上用场。 这栋楼原先可能打算建成俱乐部,招聘都挂好了,灯带电路失灵地一闪一闪。 与此同时,charles向金司汇报:“理事长,‘红’愿意交出理查德,作为请求合作的诚意。” 金司原本闭目养神,忽而似有所感地睁开眼,问:“南慕呢?” 金司眉间一跳,吩咐司机:“开回去。” 司机和charles面面相觑,“这……” 金司从窗外的景色收回视线,并没有丝毫改变主意的意思。 南慕飞速地在烂尾楼里转了一圈,别说理查德的踪迹了,这里连人的影子都没有。 “嗯?” 转念一想,前几天那伙挟持理查德的人来过,水电还能用也正常。 吱呀—— 对方也是明显一怔。但紧接着就神态自若地上起了厕所。 窸窸窣窣几下,应该是那男人拉好了裤链,南慕听到了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南慕转过身,眼神恰到好处的无辜,“我是第一次来这里,我表哥叫我来的。” 南慕随口报了个中二的外号。 电话铃声就在此时响起。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快速翻动的声音,任茵水甚至等不及他开口,连珠炮般迫切地说:“南木,你听我说!我刚刚查到,跟理查德同行的其中一个人是记录在案的通缉犯!照片我发给你了。” 大图加载完毕,照片上的人吊梢眼,高鼻梁,脸颊正中有一块烫伤疤。——这张脸逐渐和南慕眼前的男人重合。 “……” 男人突然露出个狰狞的笑容,唰地从后腰抽出一柄匕首。 4001号房。 保镖齐刷刷弯着腰,深深地低着头。“是属下的失误,求理事长责罚。” 保镖悚然,把头埋得更低了。 “是!” 刀尖重重突刺,墙上的瓷砖应声碎裂。 当啷,匕首掉落地上。南慕鞋尖一挑,匕首弹起,牢牢落入手中,刀背贴着他瓷白而线条流畅的小臂,刀刃反着寒光。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南慕有些轻佻道。“你没有资格跟我混。” 有武器的情况下他都不敌南慕,更别提现在武器还在南慕手上。 血液刺激了肾上腺素的爆发,亚四猛地伸出手,不管不顾势必要卸了南慕的刀。 几声脆响过后,匕首被抛飞,不知滑到了哪里。 从体型上看,南慕显然比不过肌肉明显突出的亚四,对方一个扫堂腿踢来,上百公斤的重量足以踹断他的肋骨。 但同时也将弱点暴露了出来。 那一刹那,南慕只觉喉头翻涌,一股血腥味直冲上来。他咬牙,在落地的瞬间横扫向亚四的小腿,同时绊倒对方。 他曲起手肘,狠厉地对着亚四的门面撞击! 亚四脸上全是血,终于泄力,不得不放开了南慕。 他的身体素质毕竟达不到巅峰状态了。 南慕上前,抬脚踩住了对方的胃部。“我只问一遍,理查德在哪?” 亚四原先只把他当敌人,没注意太多,这会斗败了才发现,这真是个拥有罕见美貌的美人,同时还具有强大的武力值。 南慕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下半身的某种变化,撤回了腿,面露淡淡的嫌恶。 亚四嘴里不干不净道:“美人,不如你让我爽一发,我就告诉你。” 他找到了角落里的那把匕首,干净利落地了结了亚四的生命,推门而出。 金司到gw俱乐部时,留给他的只剩一片狼藉。 这就是那位想和金司达成合作的“红”,原名叫沙阿。 沙阿沉默一阵,“对方是单枪匹马,戴着口罩,现在只知道是个绿眼睛的男人,身高大概一米八左右。”表情。 charles抬手制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心想意外什么啊,你们这个实力很难让我们放心合作的好吗? 金司扫了扫周围,目光突然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