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1 / 1)

——不会的,我立刻否认,如果安德廖沙不愿意,马尔金没有必要强迫家族继承人,就算排除佛奥洛夫家族,马尔金多得是可供挑选的联姻对象。 “恭喜你。” 我当时只觉得离奇,能把阿纳斯塔西娅变得患得患失,丧失自信的人会是谁——原来是安德廖沙,是他就不奇怪,不是我偏袒自己的哥哥,不说出身,外貌,哪怕是性格,头脑,品格,安德廖沙在贵族少年之间也称得上出类拔萃。 “谢谢你,弗洛夏,所有人中我最希望得到的就是你的祝福。”阿纳斯塔西娅语气诚恳,她似乎极其期待着,但这份期待中包含了许多其他的情绪,她的表情变得很复杂。 阿纳斯塔西娅说出的这句像是誓言一般的希望,成为了萦绕在我脑海里的话,根深蒂固的,像是美好的诅咒,当她把车子顺利地停到初级部楼下,我还一直在想着这句话。 把雨伞放进楼门前的雨具箱里,我拍了拍肩上雾蒙蒙的水汽,圣尼亚学院与卢布廖夫很近,但我一时半会还无法回去,我揉揉鼻子,小声地咳嗽两声,黏连不断的湿气包裹了全身,好像衣服吸满了水,沉甸甸的重量。 chapter 209冲突(一) 可知道的越多,我越苦恼,拉开椅子,我学着艾勒那样一头瘫在课桌上。 我换个方向继续趴着,眯起眼睛,雾气沾在窗户上,雨水也浑浊不清,仿佛在纯白中滴入墨水,沉闷的灰色永久而不可改变,哪怕只有一小滴。 脸枕在胳膊上压变形了,我口齿不清地咕哝,浓重的阴沉天空,是模糊不清的世界,沉重的让人喘不上气。 文学课照例是一部让·拉辛经典的戏剧电影《费德尔》,阿咖达女士摔伤了腿,她坐在轮椅里脸色蜡白,据说她踩到湿滑的青苔从台阶上滚下来了,搞不好是骨折这种严重的伤势,因为说需要半年的时间才能康复。 泛黄褪色的画质看得人眼睛酸涩,我打了个哈欠,有些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发呆,《费德尔》对我而言实在不能说有趣——希腊戏剧中的宿命感与詹森主义的人类原罪论、命定论相互纠缠、结合,让·拉辛的剧作有一种幽闭感,一种危机遍布的气氛,整体设置像监狱一样不透风。 ——命定论(predestation),贯穿始终,我捂住嘴,把咳嗽的声音压在舌根下,人物的自我分裂,内在冲突,一种深刻的人性深处的无力和无助,冲出幕布把我包围。 艾勒则完全不受影响,她在文学课上睡得很熟,凑近了还能听到她小小的鼾声。 于是,她神秘兮兮地从抽屉里翻出一张棋盘格,又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大堆切成小块的橡皮,分给我十二块,我听着她仔细地介绍俄罗斯跳棋的玩法和规则——又称国际跳棋,一种始于 956 年奥加尔公主访问君士坦丁堡的古老棋盘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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