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教堂的中心,放置了原始哥特式的教皇祭坛,祭坛镶嵌了金色栏杆,复杂的拱门和蓦然跃起的穹顶,令人眩晕的高度,我抬头,工匠在平面和弧面上改变空间,造成视觉幻觉,让整个穹顶天空无限延伸。 光明与黑暗的极端强调与对比,华丽。庄重,我咽下分泌的唾液,肃穆到令人不安,有一种不舒服的窒息感。 弗拉基米尔没有跪地祷告,而是把双手放在祭台上,像一位年轻的稚嫩的神父,刚刚离开梵蒂冈来到小教区布道,即使他并非天主教徒。 被庄严的气氛压制,我有些不自在地揉揉脖子,上辈子我大概是一个无神论者,因为祈求了太多次,无论对方是人是神,结果没有任何作用,我明白了将期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很不负责任的,但我能重活一次的事实又让一切变得不真实。 精美的壁画被浮雕簇拥,正中间托举着立体的耶稣受难像,祂被穿刺手心双脚钉在十字架上,被拉长的手臂和腿,瘦弱干瘪。祂侧着头颅,脸倾向一边,半透明的缠腰布缠绕在土黄色的躯体,手脚涌出泉水般大量的红色血液。 “我不相信。”弗拉基米尔的嘴唇一丝血色也没有,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圣像,“我只相信我见到的东西,我不是否认祂的存在,只是祂从未出现。” “但我被推入了地狱,你知道吗?与此同时我进入了天堂,我不停地祈祷。祈祷,希望自己能不再受烈火吞噬的折磨,那种酷刑,从来不曾停歇。” 我轻轻拍了拍他放在祭台上的手,该死!这个家伙发烧了! “你发烧了。”怪不得神神叨叨,我想把他带到座位上休息,这里神圣到有点邪门,我可不想站在圣像下面说他坏话。 “神迹降临了,她是一位真正的神,善良又残忍,她爱每一个人,唯独不偏爱我。为了得到她的爱,我产生了感情,即使她不屑一顾也没有关系,我会付出我的全部,我的信仰,我的忠诚,我的血肉,我所拥有的和未来将会获得的,包括我的生命,这是我呈上的永远不会背弃的誓言,直到死亡将我带离。” 我和黄铜祭台都被他的手捂热了,我感觉他正在燃烧自己的生命,来制造这份温暖。 “这种感情我无法控制,我不认为它是我厌恶的不入流的庸俗爱情,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我真正想说的是···” “我喜欢你,事情就是这样了。” chapter 189 线索(一)蛰伏 画展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那些躁动的,挣扎的,日夜不停的酷刑终于在看到弗洛夏的那一刻瞬间平息,她的存在将蠢蠢欲动的不安抚慰,所有鲜血淋漓的伤口都不再会使我感到痛苦,她将我从无边无际的绝望中拯救了。 尽管安德廖沙不分尊卑的行为让我不悦,但我不会对他做什么,他只是弗洛夏的兄长,他很快会明白试图挑战巴甫契特的后果,他会受到惩罚,来自马尔金家族的惩罚,我保证。 ——鲜血浸染了衬衫,这会给弗洛夏带来麻烦,卡亚斯贝对她的不满意昭然若揭,他说不定想出了一大堆理由来鼓动议会,利用舆论造势,向巴甫契特施压说服我取消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