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夫根尼的解释犹如抛出一大堆生涩难懂的词汇,订婚仪式一个月前需要完成的仪式,为什么是现在,叶夫根尼微笑着等待我尝试理解,但他显然高估了我半文盲的文化属性。 我又转向安德廖沙,“安德···”我无助地小声低语,安德终于不再低着头,他抬眼,依旧闪耀的金色头发略微凌乱,和我无比相似的灰色眼眸一动不动地注视我。 为什么求助的人是我,可你却如此无助? 叶夫根尼没有继续等待,他大概回忆起我接受金布罗女士授课时堪称灾难的表现,于是好心地抽丝剥茧仔细讲解,“ 受洗礼(kpeщehne)是信仰宗教世界的庄严礼仪,东正教徒一般出生后不久就行受此礼,纯洁的水洗掉受洗者的原罪和本罪,您在海外出生,并未进行东正教的浸礼式受洗,所以需要在宣告仪式结束后完成。” 叶夫根尼管家语气沉沉,偏开视线。淡漠地说。“僭越的特点,就是原罪的特点。” 僭越的特点,就是原罪的特点。”——乔治·巴塔耶 chapter162 订婚(二) 游弋在自由中,我一时忘记了要怎样乖巧地遵守规定。 “叶夫根尼管家,我确信自己不具备那样的品格,我需要时间去学习,这一切都太突然了。”我停顿了一会,勇气快速消耗着,我无力抬头,害怕看到他们不赞同的神情。 真实固然残忍,但虚假营造的繁荣没有任何力量,我幼稚而懦弱,这一点不会改变。 我不愿意。我不要。 我不能穿着随意地拎着黑色大垃圾袋似的购物袋,去街尾的杂货店购买每月新品,我不能在黄昏照耀整个湖面时懒散地坐在岸边享受夕阳,我不能在一个并不寒冷的好天气里跟着双胞胎们一起去森林冒险。 街尾、山涧、河边、校园···来自陌生人友善、热情、平静、冷漠这些发自真心的情绪将被客气而疏离的礼貌取代,他们眼中的不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女孩,罗曼诺夫家族的未婚妻这个头衔投下的阴影会把我彻底遮盖。 仅仅是想象,我吓得竟然发抖。 只是订婚宣告?不,我在心底反驳,订婚宣告,接下来是受洗,接着两个多月后的订婚仪式,那么结婚呢?我还得配合多少次,配合多久······ “弗洛夏小姐,或许您不曾知晓,您拥有那最宝贵的品质。况且,比起其他事情,您是殿下选择的唯一。”叶夫根尼的话一锤定音,他自然明白我不具备成为巴甫契特未来女主人的资质,可既然罗曼诺夫继承者的意愿,叶夫根尼会不遗余力地让选择成为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