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尔的视线移开,落到墙壁上,金属铆钉连接着摆满金器,银器各种昂贵装饰品的柜子,上面挂着一把西洋剑,但他一瞥而过,最后停留在墙角。 弗拉基米尔不是个念旧的人,怀念与思念很像,是一种深沉的情感。我迟疑一会,那条手帕不需要思考就飘了出来。 早知道今天,我绝对不会傻乎乎洗干净,因为我会躲起来,跑得远远的,保证自己永远不会和他再次相见。 记忆披上一层纱,刚开始磕磕绊绊,我没说一个词就得思考接下里的剧情,然后回忆复活,顺畅没有阻碍。 “那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利比卡马场,那天马场的许多马生病了,安德廖沙收到消息后和你一块去了,当他进去后我看见了你,虽然你可能没有看见我,但准确来说那天才是第一次。”弗拉基米尔娓娓道来,他推翻我关于那条手帕的所有定义,继续说:“看见那些画了吗?那是我的记忆,不能再黑的黑夜中,你在微弱的光芒里像个偷吃奶酪的小老鼠,莫名其妙地笑。” 这样说好像有一些赞美还是一些贬低,他没有恶意,我极度怀疑他回忆的真实性,我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自己在利比卡马场见过弗拉基米尔,那天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离开巴甫契特,安德廖沙拉我去逛街,然后我们变得亲近了一些。 所以最中间光芒之中被拿下来的,是我的脸,敦实的心跳猛然变得轻盈,我控制自己不要转头去看,这和我没有关系,我松开拳头把糖果倒在床上。 弗拉基米尔的视线离开那些画,他的神色冷了几分,落日渐渐退出房间,温度下降地十分明显。“因为你很擅长逃跑,人只顾着奔跑就会不断地丢下那些被认为不重要的东西。” 我不否认,假如有一天我不得不丢掉什么,那应该就是关于巴甫契特的一切,这里的人和难以复制的美景,回忆不是说忘就能忘,但我不会珍惜任由它发黄老去。 “卡斯希曼医生呢?”我记得上次醒来他还在这里,我迫切需要和他聊一聊,他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失望与愤怒朝我一齐扑来,我恨不得给这个家伙一拳,狗屁温柔都去见鬼吧,医生没了,药也没了,我瞪大眼睛真希望能立刻昏睡过去,现实太惨淡,我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相互双方共同努力建立起来的东西被弗拉基米尔一句话毁掉,我没有跳起来抗议仅仅是因为我实在没有力气。 “相信我,弗洛夏,你不会再需要那个家伙了,我保证。”他挑着眉,轻易带过,他就是一个魔鬼,翅膀上的羽毛都可以挤出墨汁。 走过的弯路告诉我罗曼诺夫的承诺还不如五十戈比的硬币,即使五十戈比买不到什么东西,拿在手里也比轻飘飘的鬼话有分量。 舌头将糖果在嘴巴里推来推去,我不能吐出来,只希望可以变小一些,早点吞下去。